"感觉如何？"妘雀笑语盈盈地问道。
"自然是感动……"姒玉瑶脸颊泛起了红晕。
"你曾经说过，为了成为姒家嫡长女，你模仿过姒玉琼和王后，初见时的嚣张跋扈也是由此而来。
但欺压弱者并非是强大的表现，在危险来临时，留在你身边的，只会是你守护过的人。"
妘雀突然来了碗心灵鸡汤。
“没错，这次的事情让我深有同感。”姒玉瑶附和道，“过去的我真是太傻了……”
“打起精神来！你兄长伤重，姒府能当家做主的只有你这位嫡长女了。”妘雀鼓励道。
“一开始真的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下手，好在下人们都肯帮我，还有严……严公子了解情况后，给了我不少宝贵的意见。”姒玉瑶的脸颊红到了耳朵根。
“看来你与严舒进展得很顺利嘛～”妘雀暧昧地笑了声，“凡事都有第一次，更何况是当家理事，我相信有大家的帮助，你能很快上手。”
妘雀原本还担心，怕姒玉瑶难以独自挺过难关，好在对方比她预想的坚强。
“嗯！”姒玉瑶重重地点了点头，“现在王后姑母从别宫回来了，她也会出手帮姒府，阿云，你别担心。”
听到“王后”二字，妘雀脸上的笑容逐渐敛起。
“玉瑶，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妘雀抿了抿唇，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何事，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为难？”姒玉瑶颇为好奇。
“其实在山上绑架央央的人是王后所派，他们除了要配合你兄长行事，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杀死我。”妘雀神色肃然。
“什么？”姒玉瑶惊得站了起来，“王后姑母……为何要杀你？”
妘雀沉默了片刻，终是开了口。
“玉瑶，我不想骗你，我已经站在了王后的对立面，我和她注定会成为敌人。”
“你与昭表哥关系那么好，为何会与王后姑母成为敌人？”姒玉瑶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还是着急与担忧。
“这事子昭一直知情，虽然他是王后之子，但这并不代表他认同王后的行径。”妘雀耐心解释道。
“王后姑母……她很厉害，很有野心，她手上有很多能人，阿云，你斗不过她的。”姒玉瑶手足无措地劝说着好姐妹。
“绑架次日晚上，王后发布了悬赏令，让江湖中人攻打云月山庄，杀我赏十万贝币。”妘雀平静地说道。
姒玉瑶闻言一颗心提了上来。
“后来呢，你如何逃过一劫？”
“我有个擅长机关术的师兄，他们攻不上山庄。随后，我也发了悬赏令，狩猎王后手中的汋行，汋行一夜覆灭。”
妘雀依旧十分平静，她选择告诉姒玉瑶实情。
姒玉瑶闻言跌坐回椅子上，她总算是明白对方与王后的关系水火不容，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甚至不死不休的地步。
“玉瑶，我与王后之间的暗斗，姒家也会受牵连。如果你恨我，不想再见我，我也是理解的。”妘雀声音有些哽住。
姒玉瑶半张着嘴，呆愣了好半晌，最终颓然地舒了口气。
“进入太学宫后，在司业的教导下，我涨了很多见识，也终于明白为何封地百姓会憎恨姒家，甚至称呼姒家为‘刽子手’。
皆是因为姒部实行的是苛政暴政，而从古至今，这样的统治只会迎来灭亡。我还傻傻以为那是贵族该有的姿态……
我想当好姒家嫡长女，但若我的身份是靠压榨百姓得来的，我又怎么当得心安理得。所以姒家如何，我不怪你。
至于王后姑母，她并非善类，明眼人都心知肚明。你与她之间的争斗，不必顾虑我，我也不会因此记恨你。”
姒玉瑶惨白一笑。
对她来说，读书明理带来的成长，就像扒掉了亲族身上披着的人皮，将他们的丑陋一览无遗。
“玉瑶……”妘雀情不自禁地热泪纵横，“谢谢你……”
姒玉瑶轻轻将妘雀拥入怀中。
“阿云，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我很佩服你。但是身为姒家人，我不能帮你对付姑母，当然，更不会帮她对付你。”
“那是自然。”妘雀哽咽着应下。
“若哪一天，我沦为了平民甚至奴隶，你可千万别嫌弃我。”姒玉瑶打趣道。
“云月山庄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妘雀又哭又笑，感动得一塌糊涂。
有这样的姐妹，真是三生有幸。
……
接下来的日子，妘雀都窝在山庄里养伤，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一身伤得养段时间了。
好在太学宫的同窗好友时常来山庄探望她。
“阿云，太学宫学期也就一年，你先头是请了两月个病假，现在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养病，就是在养伤，黎家这六十万贝币的学位费可真不划算！”索娘子打趣道。
“啊，你说得我更加肉痛了。”妘雀苦笑，“不过，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
“唉别提了，央央还在养伤，若若约了妘少主，说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
蔡蔡跟你承哥哥去山上摘栗子，昭王子约了阿好跑马。
玉瑶约了严公子去听书，说是谢礼，我觉得他们多半是看对眼了！”
一聊到八卦，索娘子就非常起劲。
“猝不及防，一口狗粮。”妘雀打了个饱嗝。
“什么狗粮？”索娘子疑惑。
“我们那管单身的叫单身狗，看到有情人恩恩爱爱，就叫吃狗粮。”妘雀心酸地解释道。
末了，她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莫非除了你我，所有人都在悄悄谈恋爱？”
“只有你哦～”索娘子嘿嘿笑了，“母亲给我说亲了，那位公子我很中意，午后我约了他去云月街哦～”
妘雀目瞪口呆，只有她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哪位公子，快说来听听，我给你参谋参谋。”妘雀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也是咱们的同窗，地官龚司徒之子龚超公子。”索娘子大方地介绍道。
“他？”妘雀吃惊不小，“你不觉得他的话很少，脸很臭，又有些高傲自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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