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大…你…你确定吗？！”
紧握着一把手枪，李维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几分钟之前，这把枪只是轻轻一扣扳机，便击穿了厚达半米的立方体标靶。
大家都验证过，那标靶的硬度堪比岩石。
而除了他，其他的，诸如丽萨、卡维、小贝宁等人，也都十分紧张。
原因无他，正如某个久远到已经被遗忘的售卖矛和盾的故事一样，安德正打算做相同的事。
此时此刻，他上半身套着一件自制的铠甲——在他咬着牙啃了三天炼金术文献后的推陈出新。
在没有加入圣物的情况下，安德自信，他的这身铠甲已经达到了现有的防护极限。
换句话说，即使是在五皇子党之中，除非安雅亲自上阵，在全副武装的条件下与准备极其不充分的安德进行艰苦的硬拼，否则没有任何一个人的防御能够超过此时的安德。
是的，对于一个自认为辅助职业的家伙来说，安德确确实实做到了他为自己安排的身份的优秀。
而与“盾”相对的，便是安德的另一件造物，与“盾”还未分出伯仲的“矛”。
那正是李维手中的枪。
不同于常见的左轮手枪，安德在这把枪械的打造上加入了大量自己的理解与未曾验证的炼金术。
除此之外则是密密麻麻的星语法印。
而想要使用这把枪的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让安德流血。
——不是什么意象或更加复杂的描述，而是和其他星语法印一样，在安德的设计构想中，只有高纯度的单一灵性，才能使这件兵器发挥出最大的效力。
当然，李维能用这东西的原因也很简单，甚至简单的有些不可思议。
安德只是按照那些炼金术文献上的内容，适度的延长了自身血液的灵性活跃——这当然是指被从身体中抽出来的那部分。
所以说真的，安德很遗憾，这把枪在被他以外的人使用时，还是需要填装子弹。
只不过是从星语子弹与火药变成了血胶囊而已。
安德真心觉得他造出这东西，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称为职业生涯的污点了，实物与设想南辕北辙不说，还格外的麻烦。
而为了扞卫自己那为数不多的对自身技艺的自信，安德也决定铤而走险一次。
“我很确定！照我教你的那样！瞄准！然后朝我胸口射击！”
安德说着，语气中无比自信。
他当然可以自信。
锐利的矛与坚固的盾相撞，必然有一方会寸寸崩裂，而无论结果如何双方残余的力道都不会剩下太多。
——谁说安德只穿了一件防具？
衬衣，外袍，繁杂的礼服与战裙，以及大大小小的虽然效果一般但胜在数量多的小饰品……
华丽而不失美感的穿搭，毫无疑问的让安德此刻彻底脱离了科恩法斯特的范畴，从头到脚都昭示着他与这里的不同。
这便是安德的战斗装扮，并且毫无疑问的，他身上的全部——甚至包括袜子与底裤的所有东西，都经过了星语法印与炼金术处理。
而且，得益于那些生物炼金术，安德甚至制造了些微的神经链接与灵性混淆，使得哪怕是让一支骑士团围剿，也得用扎实的苦攻打爆安德全身的防具。
——换句话说，安德此时此刻不是为自身叠加护甲，而是简单粗暴的提升了自身的防御。
他当然可以自信。
但，这份自信并不足以安慰其他人。
几个小家伙对神秘学知识可谓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只能通过最直观且带有强烈主观性的五感做出下意识的判断。
毫无疑问，在李维等人看来，半米厚的标靶可比安德结实多了。
要不是自家老大的决定不会因为个人意志而转移，李维绝对会激烈的反对这样在他眼里与寻死无异的行为。
但，谁让抗议无效呢。
“那老大…你……你做好准备！”
“快点，不然我让咱俩的位置调换！”
“……”
仿佛认命一般，李维深吸一口气，随后举枪瞄准了安德的胸口。
随着扳机被扣动，一根金色细针轻轻一扎，李维手中那盛放了安德血液的小胶囊破碎，其中的液体一滴不剩的被枪械吸收，随后就像是一幅画一样，大量的星语法印与炼金术式在枪身上亮起。
事实上，那就是一幅画。
——得益于安德别具匠心的设计，这些东西通通亮起时，仿佛一座盛夏时节的花园攀附上了枪身。
那些枝条的结合代表了凭空产生的金属，而颜色各异的花则为子弹一瞬间注入了大量的动能，在枪膛内以一种常人无法复制的独特美感为其提速。
而最后，枪口的位置，那朵鸢尾花使得子弹末尾微微闪烁起了红光。
那便是爆炸的概念。
——安德为这把枪准备的多重随机属性中的一个。
当坚固的弹头刺穿敌人防御，由此射入对方肉体后，总会发生些什么奇妙且充满了趣味性的小事。
但那是对其他人。
子弹旋转着，在接触到安德铠甲的一刹，速度便陡然一滞。
不是什么复杂的灵性，这一点从子弹上突兀出现的冰霜就可以窥见一斑。
安德一直都很擅长以小博大的学问，在渡过最初的迷茫与一无所知后，科恩法斯特贫乏的环境确确实实使得安德的想象力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激发。
正如那枪一样，安德也为铠甲配置了不同的防御。
除了必不可少的，用来抵消远程武器带来的冲击力的动力系统之外，整整十五种——他现阶段能做出的所有防御灵性，全都被塞进了这身铠甲之中，处于半激发状态。
随遭到的攻击性质不同，对应的灵性便会被触发。
虽然同样需要安德是血液驱动，但作为防具的最大优势，便是铠甲的面积够大，安德完全可以在内部安置一个小号的凹槽，提前灌注血液。
他计算过，这样铠甲至少能够进行十次防御——即使是维多利亚当初遭到的攻击也只算一次，不过考虑到铠甲的覆盖面积，大概被散弹炮近距离轰过之后，也只能保留下一条不染纤尘的人棍。
……
随着那些血液消耗完毕，子弹也在与铠甲的交锋中颓然落在地上。
安德点点头，站起身来。
“实验很成功，明天李维跟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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