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癞子听老歪这样说，顿时被整懵逼了。
他不转了，张着嘴惊讶地看着老歪，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歪有点微醺，夹了一颗花生米，扔进歪嘴里，似笑非笑地看着田癞子。
“田癞子，遭我猜出来了吧！李小兰就不要想了，你要我让给你，我也只是顶个名呀！你想李小兰，跟我说有个卵用！”
田癞子仿佛是被戳中了心思，指着老歪你你你了半天，硬是没说出下一句话来。
“李小兰这哈怀上崽崽了，就算李小兰同意跟你，你父母估计也不同意吧！”老歪喝了一口酒，又补了一句。
田癞子看到老歪是真想歪了，憋红的麻子脸顿时恢复了正常，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满脸通红的老歪。
“老、老歪，你这、这憨包没喝、喝醉吧！咋、咋个就讲、讲起心里话了？”
这回轮到老歪发呆了，愣愣地看着田癞子，不知道田癞子是啥意思。
田癞子坐回凳子上，给自己的杯子倒满，才看着老歪幽幽说道：“我算、算是看、看出来了，你、你这家伙当、当真了！”
“当什么真？”老歪一头雾水。
在酒精的作用下，老歪这时候脑子里有点晕晕的，实在想不出自己说出了什么心里话。
“你、你看啊，你现、现在一、一直有意无意地护、护着李、李小兰，是……是、是不是真把、把人家李小兰当、当各人婆娘了？”
田癞子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玩味的看着老歪。
老歪歪着脑壳想了想：“咦？好像是嘞呀！”
说完这句话，老歪邪火突然就往上窜，啪地把筷子拍到桌上，呃地一声，吐出一口酒气：“告诉你田癞子！不许你打李小兰的主意！还有，以后哪个敢说李小兰是潘金莲，老子撕了他的嘴！”
真是酒壮怂人胆，平时这老歪跟谁都不会急，没想到今天几杯下肚，居然要为李小兰拼命了，
田癞子见逗得老歪真要急眼了，才忍不住拍着大腿噗嗤笑出声来：“哈哈！老、老歪！要得！要得！”
老歪被田癞子这句话又搞愣了：“要得哪样？”
“就、就是要啷个嘛！李、李小兰是你的婆、婆娘，你老、老歪不护、护着她，要是以后随、随便人家乱讲李、李小兰，你、你狗日的冤枉带、带了个把！”
田癞子这句话有点长，但老歪听懂了，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从刚才的那种热血上头的状态摆脱出来，眼神有点黯淡。
“你莫要哄我了，我晓得李小兰以后不可能跟我住这破房子嘞，生了崽崽就要和我扯离婚证……”
老歪说完，兀自倒了杯酒，一口干了，接着又倒了一杯，又一口干了。
正要再倒一杯，却被田癞子一把把酒瓶抢了过去。
田癞子抢过酒瓶，嘴里骂道：“你、你这狗、狗日的，不、不给我留点是不！这可、可是十、十块钱一瓶的酒！”
看着只剩了小半瓶的松江大曲，田癞子一阵心疼，赶忙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把酒瓶则收到了脚下一边抱怨：“老歪，你、你今天过、过量了！你那平时三、三两的量，今、今天你比、比我还喝得多，真、真是浪、浪费！”
见老歪红着眼珠子瞪着自己，知道是喝得上头了，又没好气地说：“你个老、老歪，不、不行还喝、喝啷个多，等哈醉、醉了，老、老子看哪个来服、服侍你、你这狗日的！”
老歪虽然现在浑身燥热，两眼发晕，脑壳发麻，看起来确实是喝多了，可他知道，自己是酒醉心明白。
就算心明白，他也想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为李小兰动怒。
本来为街上的人说李小兰是潘金莲就很不舒服，这个他是知道的。但是就因为这个，按道理自己不会这么冲动。
使劲甩甩头，又使劲想了想，自己恐怕还是因为田癞子想打李小兰主意生气。
可自己凭什么生气？李小兰又不是他老歪真正的婆娘，没必要因为这个和田癞子生气吧！
“对、对了！田癞子！你这好酒好肉的找我到底是为哪样？”
老歪想起关键的问题，盯着田癞子的麻子脸问，舌头有点打结。
田癞子见老歪终于问到主题了，居然有点扭捏起来，看得老歪直皱眉头。
“这、这个……这个……”
“跟我就莫要扯那些嘞格弄，你娃娃有哪样就直接点！”老歪想清楚了就算田癞子想跟他争李小兰，他也不生气。
他老歪又不是老古董，现在是新社会，讲究一个恋爱自由，李小兰又不喜欢自己，如果田癞子有本事赢得李小兰的芳心，自己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是是是！讲了你莫生气……”
田癞子连连点头，难得地说话利索了一次。
见老歪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田癞子抠抠脑壳，话还没出口，脸却先红了。
“那个……我……想请李、李小兰在她老、老家的寨子里给、给我找个婆、婆娘……”
老歪夹猪头肉的筷子顿在了半空，脑壳没转过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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