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源眉头微蹙，“这只恶鬼极擅长藏匿，让它跑了，追踪起来怕是困难……”
“不算难。”黎清一点儿不愁。
祝源闻此忽然神情一怔，面露欣喜，激动道：“您愿意出手帮忙？”
黎清淡定的瞥他一眼，“这段多余了，有点崩人设。”
祝源顿时收了浮夸的笑意，从容的捋了一把不存在的胡须，又恢复了仙风道骨的稳重模样，“大人，慧眼如炬！”
黎清：……
黎清其实早知道祝源是个…不正经的性子，从以往他给白木熙发的文字消息中就能看出来。
祝源刚开始的时候装得还不错，黎清都曾怀疑过眼前的祝源是不是冒充的，但现在……
嗯，没错，就是微信里那个老不正经的。
“祝大师？”
此时，白木熙正好回来，就看到祝源和黎清聊得‘开心’。
“白先生，好久不见。”祝源身姿端正，笑容浅淡，一言一语仿若致人于清风之中。
但白木熙却神色怪异的看向祝源，“庄秉群居然允许你在他的庄园上招摇撞骗？”
祝源笑容一僵，周身气势散了大半，眼神有一瞬的飘忽，“我怎么招摇撞骗了？老夫是正经术士，都是有缘人，愿意与老夫结缘的有、缘、人。”
白木熙嗤笑，“那你的有缘人还真是泛滥，大道上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和你有前世今生的缘分。”
祝源说的头头是道，“缘来缘去都是空，空了一个，就要拿下一个来填，总不能让它一直空着，是吧？”
“你是填一个？你是一个个往里填。你该庆幸自己没有密集恐惧症。”
黎清默默看他俩斗嘴，还挺好玩儿，捏起手边的酒杯抿了口充满蜜桃香味儿的酒……然后，又被辣了一下。
他强忍着那股子辛辣的酒精味，表情淡然的将酒杯放到桌子上，往白木熙手边推。
余光一直注意着自家梨的白木熙停下了话音，顺手将那杯酒端起，一饮而尽。
然而，白木熙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恶作剧失败的黎清撇了撇嘴，兴致缺缺的收回视线。
“行了，这事儿你不用管了，你不是还带了个小徒弟吗？回去照顾小孩儿吧。”
“劳大人费心。”祝源一句都没推辞，直接躬身应了，乐呵呵的。
黎清瞥他一眼，视线在他右眼处停顿片刻，随后就拉着白木熙走了。
酒庄外，夜间的冷风吹散了些许醉意，那辆格外显眼的观光车还停在原处。
黎清上前让司机开车先回去，只说他们过后会步行回别墅，等司机走后，黎清便拉着白木熙走向后山。
后山建了石阶，但并没有过多繁复的建筑设施，保留竹林自然原始的静谧。
在白天的时候，这种静谧还是很美的，但现在是晚上。
没有路灯，凉风习习，大半夜的更没什么人，只能听见几声鸟叫虫鸣，安静过了头。
再加上时间接近凌晨，而过了凌晨就是中元节，这种地方，看起来就是个闹鬼圣地。
幸好，黎清和白木熙不怕鬼。
像真的在散步一样，走在环境幽黑的竹林石阶上，黎清还在和白木熙闲聊。
“那个祝源看起来道行不浅，但是刚才听你讲话，怎么感觉祝源在你嘴里不是个正经术士。”
“他啊……说来话长。他确实是很优秀的术士，被称为天师也不为过，还在众妙之门任职时曾为国家解决过几件大案子，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现在众妙之门的总局应该就是他了。”
“咔咔咔”
“哪件事？”
黎清含糊不清的询问，白木熙侧头看去，就见这只梨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一袋爆米花，咔嚓咔嚓的吃，腮帮子鼓鼓的，见白木熙突然不出声了，还瞪着眼睛催促他赶紧往下讲。
白木熙无奈轻笑，伸手抹掉黎清嘴角的爆米花碎屑，继续说道：“我不常来阳间，关于那件事其实并不是很清楚，祝源自己也从不愿意提及。”
“只是，据说祝源不顾整个玄术界反对坚持要做那件事，后来因为这事儿犯了纪律，他就和众妙之门闹掰了，距离总局换届只差临门一脚，他直接辞职了。”
“祝源单方面孤立整个玄术界，归隐山间，开了个道观。从那以后，祝源为了和众妙之门那些术士彻底断联，干脆再没露过面，除了两三个老友，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祝源的所有积蓄都用来建道观了，他藏在山里不出来，想请他算卦看风水的压根找不到他，账面只出不进，实打实穷过一段日子。”
“后来渐渐有人发现了那个偏僻但灵验的道观，才有了香客和收入，要不然他就得饿死自己。”
“这老头，还挺叛逆。”黎清咂咂嘴，“那你说他招摇撞骗是什么意思？”
“一句调侃，倒也不是真的招摇撞骗，道观刚建起后的半年，他自己都养活不动自己的时候，不知从哪抱回去一个路都还不会走的小徒弟。”
“他必须又当爹又当娘，养活孩子费钱啊，道观初期那点儿香火钱够干什么的？”
“其实按他的口碑和能力，完全可以去给那些富人算卦看风水，走个两三家就够养孩子了，但他偏偏不愿出世，就坐道观门口，忽悠香客请他卜卦。”
“后来，他所谓的‘有缘人’越来越多，加上道观发展不错，香火愈发鼎盛，那小徒弟还真被他养起来了。”
黎清笑出声，“坐道观门口卜卦……确实像是江湖骗子。他这次好像也把他的小徒弟带来了？”
“不奇怪，他把那孩子当眼珠子护着，不靠谱的时候居多，但不可否认，他很宠这个小徒弟，是个护犊子的好师父。”
黎清点了点头，随后又想到什么，眼底起了疑惑，“他不是和玄术界断交，归隐山林了吗？那他来这儿拜访什么朋友？”
闻言，白木熙眉头微挑，“他跟你说的？”
“对啊。”
“说得好听，拜访朋友是顺便，估计是临近中元节，所以带徒弟出山历练，其次…大概就是来酒庄找庄秉群蹭酒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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