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帝君又生气了？”柔软一笑，“我只是算计了魔界那几个人罢了，而恰巧，我又比较了解他们。”
胤昭认真看着她的眉眼，只觉自己从未像此番这般珍视她：“所以这便是当日你所说的……要从内部瓦解？”
“悬钟早已有二心。”茗城一字一板道，“当年在窈冥大殿上，神庭也是想借着我之手杀他。”
“还有银烛曾经想与我传达的信息，一个关于神庭的身世之谜。”茗城抬首四顾，微微嗟叹，“只可惜，她到最后都未能有机会告诉我。”
想来那个女祭司，必是对神庭仍心存希冀，否则，早在一枝春，她便有无数次机会，将这一切和盘托出。
茗城轻轻捧起胤昭的脸：“在她替我穿上那件嫁衣时，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期待。”
“茗城，不是每个人一生，都会遇到良人。”他握住她的手，顺势吻上微凉的掌心，再次看她时，眸色如絮，“大战结束后，我便会将你我二人的婚书，传回九重天。”
待七日过后，婚书内容将会被载入各自天籍簿，自此，他们便是正式夫妻，受天地见证。
她也会成为玉霄宫真正的女主人。
“以后，再不会有人敢伤害你。”
这一回，他藏着私心。倘若她必会有记起过往的那一日，他要在那一日到来之前，将她先一步锁在自己身边。
她没有说话，温静的清眸间，划过一丝凄楚，微微点过头后，继续说下去：“还有红莲……我总觉得她既不是受魔界所迫，也不属于魔界。”
胤昭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按理说，她在化形之际坠入魔道，身上应该是有妖气的，难道是……”
“冥界。”胤昭的脸上并未有意外，“寸草不生的弱水河上，怎会有一颗莲花种子？又恰好出现在我回九重天的路上？”
“红莲……”茗城恍然大悟，“是曼珠沙华！那种子唯冥王才有！”
“可我一直不太明白，这冥王究竟是为何，非要搞一颗棋子在我身边……”他忽地故作高声道。
“这是美人计，不是棋子！”茗城撇撇嘴。
如此奇特的花，他堂堂帝君稍微一查便能知晓，而那冥王即便再愚钝，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
“他也只是想讨好你罢了！”
“噢？”挑眉看她。
“只是这女子陪了你三千年，你如今却没有正眼瞧人家一下……”
“所以呢？”他记得曾几何时，她对着自己流露过一个令他很不悦的鄙夷眼神，“你是怀疑过我有问题？”
清眸一瞪，每根发丝都在震惊。当她正要解释时，他快速展开一丝诡笑，向她慢慢靠近：“你觉得……是谁的问题？”
“她！”答得干脆利落。
在他满意地退回去后，她微微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这朵红莲却让别人截胡了去，当了别人的眼线。”
他微微一嗤。
“她是谁的眼线？”
“翳风的。”
见他说得慢条斯理，不由疑惑：“你早知道？”
“我并不是个只会坐在宫里静静喝茶、然后躺在藤椅上、等着诸位星君禀报消息的闲人！”语气有些愤懑。
“你当然不是！”话锋一转，“那你要不要带我去阵前？”
“你可知当年，第一个提出要令你受神雷之刑之人，便是翳风。”胤昭脸色忽地凝重起来，“还有当日在九重天，他对你的敌意你也见到过，此番又对你礼敬有加，态度转变之快，我不信只是因为你助我归位有功。”
“你是因此才认为他有嫌疑的？”
“自然不止这些。”胤昭向前倾了倾身体，“茗城，此番你若随我上前线，会非常危险。前有魔界与万相镜，后有下落不明的红莲，我们腹背受敌，乱战一旦开始，我必然要在阵前全力以赴，又如何护你周全？”
“红莲伤不到我。”说话间，她的脸庞又向他凑了凑，微凉的气息拂在他的唇瓣上，“而且，我想陪着你……倘若只是等在这里什么也不做，我会很不安心……”
看着她沉默良久，目光落到那诱人的朱唇上。他快速贴上去，贪婪地索取着她的甘甜，并在欲火燃起之前缓缓退离，用一抹微笑掩盖逐渐紊乱的气息。
“百年前初次相遇时，你便是这般撩拨我，才令我泥足深陷的。”
清眸间张开一丝疑惑。
胤昭没有解释。待他平复过心绪后又缓缓道：“那便让云时和玉尘在后方军营中一同守着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能离开营帐。”
她毅然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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