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熹露出满意的笑意,又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道:“只是你我两人长相实在过于相似,此后明面上不能有过多的交集,否则难免落人口实,莫家三少爷若是诈死,对于朝廷而言,可不是一句“玩笑”就能交待过去的。”
莫庭晟摸了摸自己的脸,深以为意。
兄弟二人就此事凑在一起嘀咕了半天,最后决定,既然头一天上门拿人的时候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如就贯彻设定,将莫庭晟列为“魔头”嫌疑人,对外号称他要时常到衙门配合调查。
至于非要说长相,便只是人有相似而已。
这世上之人千千万,恰好遇到一两个长得像的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否则一个是莫家将门之后,一个是恶名昭着的魔头——虽然眼下只是有嫌疑,但能被牵扯上,多半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哪里能放到一起去相提并论?
相由心生,只要多找几个人配合着宣扬一番,那些人的心境变了,看他们两人看着看着自然也就不会觉得有多像了。
莫庭熹有些忧虑:“只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我担心此后你魔头的名号当真就很难撇得清了。”
莫庭晟倒是觉得无所谓,总归自家兄长也是有分寸的人,谣言归谣言,又不是真事,他原本就像在江湖上有个响亮的名头,便觉得没什么不妥。
莫庭熹见他执意,便也不再纠结。
一切说定,门外又有人来求见,莫庭晟便要先行回去。
临走前,莫庭熹颇不放心的嘱咐:“江翊既对你有所隐瞒,你日后与他来往,也需得多几分心眼。”
莫庭晟闻言笑笑:“他有所隐瞒,我对他也未尝全然表露身份,不过二哥放心,他这个人,愚弟认为姑且还算可信。”
听他这么说,莫庭熹也不好再说什么,把一旁的蓑衣斗笠递给他,重复了一句“万事小心”。
莫庭晟往外走的时候迎面来了一群人,他们各个紧紧裹在蓑衣之中,看不见底下的穿着,头上的斗笠压得极低,盖住了大半张脸,加上如注的大雨遮掩,即便是擦肩而过,也看不清长相。
莫庭晟心觉异样,路过之后回头去看,只见那些人到了莫庭熹的房门口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进去,毕恭毕敬的模样。
看样子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暴雨如幕,草木在疾风里东倒西歪,丝毫看不出原本修剪过的姿态。
即使穿了蓑衣斗笠,一路上还尽力压低了斗笠的边沿,身上还是难以避免地湿了大片。
莫庭晟回到客栈便第一时间回了房间换衣服。
隔了一道门,江翊在听到他脚步声的时候便下意识放下了书,可等他走到门口,手搭上房门,却又停住了动作。
他在醉酒状态下的也只是浅眠,隔壁房间如果有动静,没有道理半点感觉都没有,所以那人早上出门的时候一定是刻意躲着自己。
“既然是刻意,那就是有心不想让你过问,江翊啊江翊,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江翊喃喃自嘲道。
说罢,搭在门上的手无力垂下,他转过身往窗边走回去,肩膀看起来也比往常垂了几分。
莫庭晟换完了衣服,又擦干头发,一身清爽地走到外间想倒杯茶,这才看到桌上摆了一包吃食。
他一一拆开看了,竟都是自己这几天常买的几家摊子的早点。
这几家摊子出摊早,收摊也早,自己难得的几次早起都是为了去吃一吃他们家的早点,还因为这事被江翊嘲笑过。
小面都已经泡涨了,看起来是肯定没法吃了,莫庭晟便把剩下的东西用油纸包好,拿到楼下去交给小二,让他拿到厨房去热过,又加了几样小菜。
想了想,又让小二用酒壶灌了一壶清水。
江翊虽然人坐在窗边,耳朵却一刻不停地关注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听到房门开了又关,他便越发焦灼,恨不得现在就跟出去看看那人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可他到底是忍得住。
此生能见他一面已经是意外之喜,在他身边待的这些日子也是自己做梦都不敢盼的,若还要再求更多,就实在太过贪心了。
如今他既然对自己有所戒备,或许,不如趁早远离他来得干脆。
江翊端起茶水咽下满口苦涩,吹熄屋内仅有的一盏照明,起身准备离开。
他心有郁郁,神思恍惚,来人又脚步极轻,直到打开了门面对面对上,他还如临梦中。
莫庭晟手里端着重新加工过的早点,往他身后看了看:“怎么大晚上不点灯,江兄这是准备出门吗?”
江翊大梦方醒,一下子不知道该接什么,只好顺着道:“是,有些事要去办。”
莫庭晟“嚯”了一声:“那我今天可真是到哪都不赶巧了,”他举了举手里的托盘,道:“江兄若是不急,不如吃过再走?”
江翊忙往边上退开半步把他让进屋,努力装出如常的样子,装模作样地道:“倒也不是什么急事,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改日再办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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