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评委都是舞蹈协会的成员，凳子已经摆好，六个人坐在门口轮流等候。
——
手术室内，谢庭言站在手术台前，他的身形仿佛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眼镜在灯光下凝成冷色的光。
林子昱悄悄凑了过来。
“我姐比赛什么时候结束？”
谢庭言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
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开始了。
他略一沉吟：“她排在第三个，上午就结束了。”
“比赛结果呢？”林子昱又问。
谢庭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这么想知道你怎么不亲自问你姐？”
林子昱有些讪讪：“我姐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他话刚说完，就感觉到谢庭言似笑非笑的目光。
这下林子昱更加窘迫了，争辩道：“不是我姐不愿意告诉我，而是、而是……。”
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说服自己。
没想到谢庭言却帮他接了话：“因为她不想让太多人问，给自己造成太大压力。”
林子昱忙不迭点头：“对。”
“放心吧，有好消息她会告诉我们的。”
谢庭言的眉目平静，犹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刚刚虽是说着话，但是手下的动作却没停，有条不紊，尽显医者风范。
林子昱脑海中出现了宋之意跳舞的画面，舞台上的她舞动着优雅的身姿，身段柔软，舞姿优美。
他在手术，她在跳舞，两个画面重叠，好像彼此相爱，却又不影响彼此做更好的自己。
林子昱好像突然明白了一段健康的爱情应该是怎么样的。
——
教室外，宋之意与其他四位舞者坐在凳子上，她额头上的汗已经干了，只有细碎的毛发黏在额间。
比赛的结果即将诞生，每个人神色凝重，似乎对未知的结果忐忑异常。
教室的门打开，宋晖走了出来，他看了宋之意一眼，随后对梁雨说道：“梁雨，喊你进去。”
“好、好。”梁雨连忙起身，然后推门进了教室。
大家似乎想问宋晖点什么，宋晖却摇了摇头：“等会你们就知道。”
没多久梁雨就出来了，她垂着头，抿着唇，叫了另外一个人进去。
大家都轮流着被叫进去，宋之意迟迟未叫，让她心里愈发忐忑。
她告诫自己平常心，无论结果如何，只要自己努力了，无愧于心就好。
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无法违背自己真实的想法。
她想要赢，她想要自己的努力有所收获。
教室门再次打开，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之意，叫你进去。”
宋之意已经是最后一个，她起了身，发现手心冒汗。
教室里几个评委坐在那里，中间的是舞蹈协会的会长何琪，她伸手示意宋之意坐下，随后笑着说道：“紧张吗？”
宋之意内心忐忑，心里只想对方快刀斩乱麻给她一个痛快。
但是她当然不能这么说，只见她吁了一口气道：“有点。”
“你们六位都是江城的优秀舞者，我很开心有不同舞种的舞者走向更高的舞台，也感谢你们能够参加此次的培训，不管结果如何，并不代表你不优秀，而是对方有一个点更加触动我们的心。”
何琪的言论让宋之意的心拔凉拔凉的，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是她已经输了。
“所以，你愿意代表江城参加百荷奖吗？”
何琪的话出乎宋之意的预料，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她。
见宋之意发愣，何琪笑了笑：“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宋之意下意识说道。
但是她很清楚大家的实力，能被挑选中来参加集训的人实力哪里会差，大家实力相当，能够脱颖而出，多多少少有些运气的成分在。
宋之意走出教室，其他人已经走了，只剩下梁雨和宋晖在。
他们听到开门的动静回过身，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露出一个笑，真诚地说道：“恭喜。”
宋之意内心复杂，也只能说道：“谢谢。”
“一个月的集训终于结束了，宋冠军，请我们吃顿饭再启程吧？”
宋之意笑：“当然。”
手术室内，谢庭言放在兜里的手机不停震动。
站在他旁边的林子昱听到了，开口提醒：“谢老师，你手机一直在震动。”
谢庭言手里依旧拿着手术刀，眉目并没有太大的松动：“我知道。”
他手起手落，持针钳在他手中稳稳当当，丝线在他手中扬起一丝弧度。
“你姐比赛赢了。”
林子昱一听欣喜万分，同时却又疑惑：“你都没接电话，你怎么知道？”
谢庭言笑笑没说话。
她一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是因为赢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真是可惜，没能第一时间听到她喜悦的分享。
谢庭言缝针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从手术室出来坐电梯，谢庭言回拨了宋之意的电话，林子昱的耳朵凑了过来，似乎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手机连续“嘟嘟”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
谢庭言准备再打过去，电梯门开了，他顺着人群走了出去，林子昱挨着在他旁边。
号码还没拨出去，就听到林子昱惊喜的声音：“姐。”
谢庭言猛地抬头，看到宋之意靠在护士站，她手里拎着好几个袋子，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将袋子扬了扬，随后笑着说道：“买了点吃的，一起庆祝一下。”
谢庭言嘴角勾起一个笑，林子昱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你赢了？你赢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会赢。”
他绕着宋之意转圈圈，哪里有半分成年人的模样。
宋之意竖起手指轻嘘一声：“嘘，低调。”
林子昱立马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谢庭言已经走近，他眉目温和，柔声说道：“辛苦了。”
宋之意的视线撞入他的眼眸，心里微微悸动。
他知道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比起她得到的奖项，他更关心的是她一路走来的艰辛。
他不会阻挠她往上爬，而是对她充满怜惜。
——
宋之意打包的是曾经谢庭言带她去过的快餐店，她来得匆忙，怕他们错过吃饭的时间，所以只能在就近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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