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莫慌，奴记着时间呢！自今晨时起，他一直跪在方祠……”
眼见鹿衔枝站起身就直往外走，她赶忙跟上去，急切询问：“小姐，您要去哪儿？”
“本小姐去看看他死没死。”
想了想，鹿衔枝骤然停下脚步，扭头道，“你随本小姐一起去。”
想来那人心机深沉，手段恶劣，不可低估。万一有事儿，她需要个为她通风报信的人。
擎顶明楼，方祠。
深冬，辉煌阁宇一片银装素裹。
碎雪卷卷，乘风而来，打红了鹿衔枝小巧精致的鼻头。
“冬韵，你在这儿等着，要是一炷香时间后本小姐还没出来，你就去找父亲。”
至于寻道君作甚，冬韵自是心知肚明，“是。”
鹿衔枝转过身，望着漆红染雪的深深殿门，心里莫名有些发颤，怵得慌。
怪哉。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后，一步上前将门推开。
古朴的气息夹杂着霉湿余味迎面而来，削弱了几分冰雪的凛冽。
光束照进昏暗的空间，芒刺般的视线随之直射而来。
鹿衔枝倏然抬头，对上封楼聿一双黑泽幽深的眸子。
是那日她在不死崖外不小心撞到的漂亮少年。
他身量很高，目测一米九左右，修长如竹。
少年浑身无一件好物品，可周身那种如冰似刃的凛冽锐气却能叫人心头觉着压迫。
她看得出来，这个人骨子里极是冷血，甚至对人道主义没有一丝认同……
鹿衔枝微顿，回过神来，习惯性地朝他笑笑表示礼貌。
先不论他有没有同理心。
光这样绝伦的容貌，这样出尘的气质，一看便知他定不是那个貌若无盐又满腹坏水的封楼聿。
砰——
就在这时，微弱烛焰被一阵寒风刮动，门猛地一下合上、紧闭，徒留一室暗色汹涌。
“此处只余你我二人，小姐可卸下伪装。”
鹿衔枝不明所以。
“莫不是，在他人面前哭过几次苦，就忘了，我们到底是怎么成的亲？”
封楼聿的声线低醇润透，还未彻底脱去少年人的质感，低磁不足，却清冽如玉碎。是把好嗓子。
闻言，鹿衔枝背脊一僵，不可思议地抬眸：“......”哈？
视线下移，她这才看清对方身上的一袭旧衫已沾染上不少血污，膝盖处的两团血渍更是骇人。
鹿衔枝：“……”
望着那双充斥血丝的幽暗瞳眸，她一时无语凝噎。
冬韵管他这种貌若好女的美少年叫面目狰狞可憎的卑贱子？！
鹿衔枝偷偷瞧着少年，眸中闪过怪异之色。
原着里反派每次出场都是一张恶鬼面具，惨白脸血红口，能吓哭稚子。
谁能想到。反派少年时，竟比窗台花瓶更为破碎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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