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清晨总是来得比其他地方更早一些。
释无敌站在菩提院外的石阶上，望着远处天际泛起的鱼肚白。他紧了紧身上单薄的灰色僧袍，初春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燥热。今日是佛门秘境选拔的日子，于情于理他这个佛子都要出面。
"释无敌师兄，该出发了。"
身后传来小沙弥的呼唤，释无敌转身，看见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和尚正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是崇敬。释无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伸手用力揉了揉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
"走着！"
菩提院外早已聚集了数十名年轻修士，他们或站或坐，神情各异。有的闭目养神，有的交头接耳，还有的面露忐忑。
释无敌寻了个角落站定，目光扫过这些来自西大陆各地的修士们，说起来，这些人里面还有些是他曾经的对手。
"听说这次选拔非同寻常。"
“这次秘境开启还要邀请东大陆那边的人，不过还好长老们给咱们提前开个小灶，不然到时候指不定会有多少人跟咱们竞争呢。”
“话虽如此，今日无非是第一关占一些先机，后面还是得各凭实力的。”
身旁一个胖乎乎的修士低声道，"西域三寺十八院的大师们都会来观礼，据说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灵气潮汐..."释无敌没有搭话，只是轻轻点头。
他比旁人知道得更多一些，三个月前，他在藏经阁整理典籍时，偶然听到自家住持与西域其他派别来使的谈话。佛门急需扩充力量，而这次秘境开启，正是他们筛选有慧根者的最佳时机。
"肃静！"
一声清喝打断了场中的窃窃私语。众人抬头，只见一位身披金色袈裟的老僧缓步走来，身后跟着十余名气息深厚的佛修。释无敌认得，那是西域大雷音寺的空见大师，据说已有元婴修为。
"诸位皆是各派推荐的年轻才俊，"空见大师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秘境开启，能通过考验者，可入我西域佛门备选佛子之列，享各地供奉。"
“什么？!备选佛子，佛子都已经确定了，怎么还有备选一说。”
“释无敌那个佛子位置怎么来的我们还不知道吗，光靠一双拳头，那些其他派别的大修们肯定不愿意啊。”
台上的空见大师听着下面的讨论咳了一声，目光如电扫过众人："灵气潮汐将至，天地将有大变。佛门在此也需广纳贤才，以护佑苍生。望诸位把握机缘，此次秘境开启大夏那边也会派人过来，各位身负我佛门众望，定要注意自身言行，不可乱生事端。"
"秘境入口已开，诸位请随我来。"
空见大师转身走向菩提院后山，众人紧随其后。山路蜿蜒，越往上走，灵气越发浓郁。释无敌能感觉到体内灵力开始自行运转，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
转过一道山崖，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平台上，矗立着一座古朴的石门，门上刻满梵文，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石门中央是一团旋转的雾气，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此乃'般若秘境'，内藏三千世界幻象，"空见大师解释道，"能在一炷香时间内走出秘境者，便算通过第一关考验。"
释无敌深吸一口气，随着众人一起走向石门。在踏入雾气前的最后一刻，他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仿佛在告别过去的自己。
雾气吞没了他。
释无敌踏入石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一片混沌取代，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蜿蜒的石径上，两旁是盛开的金色莲花，花蕊中隐约可见经文流转。
"幻境考验吗？"释无敌低声自语，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作为菩提院佛子，他早已在藏经阁中研读过关于般若秘境的记载。这第一关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每个人都会面对内心最深处的执念。
他沿着石径前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无敌师兄！"回头望去，竟是十年前圆寂的带他入门的玄苦大师，正含笑看着他。
"师父..."释无敌心头一颤，但很快稳住心神。他双手合十，深深一拜："弟子明白这是幻象，但能再见师父一面，已是莫大福缘。"
玄苦大师的身影渐渐消散，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四周。与此同时，石径尽头出现了一座悬空的石桥，桥下是无底深渊。桥面上刻着"贪嗔痴"三个大字，每个字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释无敌刚踏上石桥，耳边突然响起嘈杂的声音。有昔日败在他手下的修士的咒骂，有同门师兄弟的嫉妒之言，甚至还有他自己内心深处的傲慢之语。这些声音如同实质般缠绕着他，让他的脚步越来越沉。
"原来如此..."
释无敌在桥中央停下，盘膝而坐。他闭上双眼，开始默诵《金刚经》。随着经文流转，那些杂音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清越的梵唱。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桥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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