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太过直白，许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苑平时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又因为性格原因，不太擅长和别人接触。看着突然就来到了自己家里的人，她沉默了一会儿，“我也有自己的事做。”
“有自己的事?签了合同的工作，说不做就不做？”
许苑自觉理亏，说：“可以按合同赔偿。”
祁行臻极浅的笑笑，身体往后靠靠，“我就这么吓人。”
许苑说：“不是这个原因。”
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不慌不忙缓缓的，又带着一些南方的软糯语调，听起来格外的柔和。
祁行臻坐直了身体，敛着眉目。
许苑看到他低着头时密黑的睫毛，清隽却有些漠然的五官。她想起了何弘深下午的那句：“社会复杂，离陌生的人还是应该远一些······何况还是被警局盯上的人。”
“你跟何警官什么关系？”他突然问。
“嗯？”许苑有些走神。
“说说你和他什么关系，他是你的谁?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他对你什么想法……你说，我听着。”他抬眸看许苑。
这话问的有些突兀，也有些咄咄逼人了。
许苑没说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见他不问到答案不罢休，许苑说：“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他声音低低的，慢慢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一字一句之间都像是在思考，“可以发生关系的朋友么？”
许苑顿住。
他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
什么叫可以发生关系的朋友?
“你可以走了。”她伸手指了指门口。
祁行臻起身，微皱着眉问：“不过就是问问，你恼什么？”
许苑不想和他说话了。
“我还要哄着小孩睡觉，慢走不送。”
祁行臻起身，走到了她身边。那眼神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给看穿，说不清他眼底到底是什么情绪，或许是戏谑更多一点儿。
他多精的人，看出许苑是真生气了。
可是他心里也不爽快，许苑和那个警察认识，他们相熟还一起吃饭，动作亲昵。
多疑的性格让他自然而然猜测，她可能会是那个警察的同伙，或许从一开始的接近就是别有目的。
有时候人也真是奇怪，总是以自己的心思揣测着别人的用意，就像他从来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所能想到的还真就是这些阴谋算计的事情。
沈清有一句话没说错，祁行臻是在阴沟。他阴狠又多疑。
他很高，站在许苑面前的时候，欣长高瘦的身体就已经极具压迫。
许苑直视着他的目光，“我很不喜欢你说话的方式，也并不喜欢被别人干涉太多。”
祁行臻看了他一会儿，冷静了片刻，“抱歉，酒喝多了，脑子不清楚。”
许苑：“······”
离的近，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很浓。
这是喝多了跑她这里来撒酒疯？
“已经晚了，你先回去。”她放软语调。
祁行臻伸手摸了了头，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听到许苑的话他不但没走还转身又回了沙发那里，极自然的又坐下，说：“你这里有吃的吗？我很饿。”
“没有。”
“你会不会做饭？做一点儿也行。”
“不会，你出去吃。”
祁行臻微闭着眼睛，像是有些累了，“你做顿饭，做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件事。”
“不用了。”
祁行臻料到了她会这么说，手撑到脑后，他闭眼躺着，像是真难受极了，语气还是淡的，“那我今晚在你家借宿一晚，你女儿不会不习惯吧？”
“你真的是有毛病。”
祁行臻：“身体很健康，”他看她一眼，脸上带上了一些玩味，“······你应该是清楚的。”
和喝了酒的人没办法计较，许苑不想和他继续口头纠缠，只想他快点离开，问：“你要吃什么？”
“随便。”
家里并没有多余的食材，喝多酒的人估计也吃不下多少东西，许苑最后简单的煮了粥。
煮好粥端出去，祁行臻斜躺在那里，外套他脱下来丢到沙发的一边，身上只一件黑色的长袖。
他睡着的时候好像更乖一点儿，面目多了一些清隽，年轻的像学生。
但是学校里也找不出他这样的学生，就算是找的出来，也应该是那种喜欢独来独往，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那种。
许苑一时间有些为难，想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打算叫醒他。
越来越晚了，一直只有她和小云朵待着的房间突然多了一个男人，让她有些被入侵的不安。
“祁行臻。”
开口唤了他一句，祁行臻睁开眼睛。
“粥煮好了。”许苑说。
祁行臻坐起来，看了眼放在面前的粥。
他是真饿了，一个下午都没怎么吃东西。倒是去了餐厅，可被那个要价六成的傻子搅的没了胃口。
他不紧不慢的喝起来。
“姑姑。”有些稚嫩的声音，小云朵拉开卧室门，手还揉着眼睛，“我要睡觉。”
被许苑哄习惯了，小云朵一个人睡不着。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姑姑进屋，光着脚就出来找了。
许苑顾不上了还在不紧不慢喝粥的祁行臻，过去抱了小云朵。
回头叮嘱他：“你吃完碗放在桌上就好······离开的时候帮我关下门。”
祁行臻随意应她：“知道了。”
-
许苑哄小云朵睡觉的时候听到了客厅里的脚步声，没一会儿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想着祁行臻吃完东西离开了。
哄小孩睡着了，她起身下床去客厅。拿了放在桌上的碗去洗了，又关了客厅里的灯。
出来却看到侧卧有光亮。
侧卧的门是虚掩着的，那光亮就从缝隙中浅浅淡淡的撒出来。刚才客厅开着灯，她就没注意到。
以为是小云朵跑进去过忘记了关灯，许苑走过去，推开门。
床边赫然坐着祁行臻。
许苑一时愣住了。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在这里？
祁行臻一手向后撑着床，一手还拿着原本摆放在床头的一张婴儿照片看。
淡声道：“这小孩是没一点儿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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