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十分压抑。
自从霄野从宫外回来抱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后，他就跟疯了一样。
每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早朝也不上，谁叫也无反应。
后来宫女太监打听后，才知道那是凤家大小姐，北王府的世子妃。
再后来，凤元勋得知那个吵得沸沸扬扬的食人女妖是自己的女儿，又被百姓活活打死后，直接伤心过度晕倒在地。
凤羽康因此特意留在府上安心照顾，也同样没有入宫。
一年之内，凤家一下失去了三个女儿，一个家母，对于这样的打击，凤元勋根本无法承受。
他这一晕，就是三天三夜。
凤羽康将这几日打探回来的消息，悉数告知。
作为常年在战场上杀敌的将军，却在这一刻，哭得撕心裂肺。
“爹，这是长姐留下的信。”凤羽康将信封交到凤元勋手里。
这还是巧巧给他的，巧巧也是在枕头底下发现的。
凤元勋仿佛一下老了二十岁，用着一双颤抖的双手接过了信。
在拆信封的过程中，变得极度艰难，他仿佛拆不动了。
最后还是凤羽康帮忙拆开的。
看完整个信，凤元勋哭得更凶。
此时的他，根本不是大盛国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而是一个失去女儿悲痛万分的父亲。
信上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让他好好活下去。
整个家都没有了，要他怎么活？
他守护了国家，让大盛国安居乐业，但他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女。
但凤元勋并没有颓废太久，就去北王府接巧巧。
“老爷。”见到凤元勋，巧巧红了眼眶。
凤元勋沧桑的目光里没有了光亮：“跟我入宫吧，既然孩子是陛下的，那就让孩子在陛下膝下长大。”
“好。”巧巧早就想离开了，但霄野一直没来接她和孩子。
如今整个北王府死气沉沉，丫鬟小厮知道自己会跟着北王府的主人受难，全都生无可恋，想逃都逃不出去。
所以整个北王府，无人干活。
地面到处都是树叶垃圾，萧条至极。
去皇宫的路上，巧巧问道：“老爷，北王府要如何处置？”
凤元勋怀里抱着霄念，那是他宝贝女儿的孩子，是他如今唯一的念想了。
“陛下自有决定。”他恨不得灭了姜家，但作为外祖父，他不能太过冲动，他需要继续在朝堂站稳脚跟，才能成为念念强大的依靠。
但他还是狠狠问道：“姜奕尘最近如何？”
“姜奕尘疯了，这段时间总是抱着小姐的贴身衣物在那碎碎念。”巧巧又说道：“他还亲自杀了苏晚雪，听说小姐的死，和苏晚雪脱不了干系。”
凤元勋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巧巧欲言又止，最后又一次开口：“老夫人被我气病倒了，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
凤元勋抬眸看向她。
巧巧忽然哭了：“老夫人对小姐不好，是她将小姐撵出府的，若非如此，小姐也就不会死。”
“你做的很好，巧巧。”凤元勋也红了眼眶。
女儿惨死，作为父亲，他同样也有责任。
如果他再多关心一点，如果他再强硬一点将她从姜家带走，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
“陛下，凤将军求见。”太监总管站在养心殿门口，小心翼翼的隔着门喊道。
但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陛下？”太监总管又一次出声。
但依旧没有回应。
他只好为难的拒绝凤元勋：“凤将军，你也看到了，陛下他谁也不见，他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五天五夜了，什么也没吃，老奴也很担心陛下。”
凤元勋伸手扶开太监总管，大步走上前，抬手用力敲门：“陛下，老臣是来要回自己的女儿，还望陛下能够早日让阿梨入土为安。”
还是没有反应。
凤元勋直接跪在地面：“阿梨已经死了，还望陛下能够让阿梨早日入土。”
“陛下，老臣恳求您，放过阿梨，让阿梨早日下葬。”
“你若心中真有阿梨，就不应该让阿梨的灵魂没有归宿。”
“还请陛下让阿梨入土。”
“梨梨是朕的皇后，就算是入土，也是入朕的皇陵。”霄野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不愿接受现实的尖锐声音。
凤元勋继续喊道：“就算是皇陵，也请陛下早日让阿梨入土。”
砰！
房门被打开。
神情疲倦的霄野紧紧抱着身穿凤冠霞帔的凤梨，他的目光暗淡，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亮：“朕亲自抱着她入皇陵，百年之后，朕与她合葬，永生永世不会分开。”
凤梨的葬礼十分隆重。
全都是以皇后的礼节，送入皇陵。
那一日，霄野病倒了，是被人拖回皇宫的。
他这一病就是一个月，等醒来的时候，怀里多了一个小婴儿。
他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霄野鼻尖酸涩，就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来安慰他了。
他轻轻将霄念抱起，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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