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眸中的委屈已然给出答案。
“不只是我，柳嬷嬷虽已接手内府事宜，却也要应允管事日日向宫中报告，德妃拨来的下人，高家送来的侍卫，到底是给我的助力，还是对我的监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疲惫和警惕。
“这处王府，好听些不如说是一座金玉其外的囚笼，唯一比那别院好一丁点的，恐怕只是他们不会主动来杀我......”
“不，那倒也不一定，今日是靠山，谁知明日又是什么？”
少年自嘲地笑出声，顾青芝被握着的手腕传来轻微的颤抖，他在不安。
德妃给了他最好的环境，最优质的仆从，可却并未给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似乎在刻意推着他更紧密地与高家联合，以便日后为他们所用。
但是，转观封斩夜日后所要面临的敌手，哪个不是羽翼丰满，手中捏着盘根错节的势力？
若真到了他要做的事与高家利益有所冲突的那天，方才所见那些精锐的侍卫，他们会听谁的？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了。
少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漂亮的双眸深处是毫不掩饰的忧虑。
“阿芝姐姐，在这里，唯有你是我可以全然信任的人了，我需要你帮我。”
顾青芝已然明了他的处境，隐隐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猜测：
“你说。”
封斩夜微微俯身，将嘴唇凑近她耳边，那股书墨香自然而然钻入鼻腔。
他仿佛是在拥抱她，却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将自己的想法一字一句说出来。
清晰，严肃。
“我想要你替我，组建一支只效忠于我的力量，一支藏于暗处，由你统领，能替我办任何事，扫除所有障碍的暗卫。”
心口好似被什么猛然击中，顾青芝呼吸一滞，在地牢中，她其实曾经想过若自己有黑蛇首那样的势力该有多好。
只是她未曾设想，这么快，这样的机会就能摆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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