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昨天被咬了很久的肩膀，惩罚一般在陆婉凝的锁骨上也留了一个吮吸的印记。
至于更多的事情，目前注定是做不了的。
然而在他放开陆婉凝，隐忍着抽身的时候，陆婉凝却难受得哼哼了两声，扯着他的头发撒气。
“弄疼你了吗？”顾淮墨看到她锁骨上的红痕，指尖轻轻拂过，目光幽深。
但也仅此而已了，他不可能真的失控。
陆婉凝摇了摇头，轻轻咬着唇，最终从身边捞了一个枕头砸向了顾淮墨：“你混蛋！”
顾淮墨以为她是控诉自己明知道她怀孕了居然还吻她，只好又撤开一些距离：“抱歉，我的确混蛋。”
然而陆婉凝听着他的声音，尤其是他明明根本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还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
陆婉凝觉得自己更自闭了。
“为什么……”她原本清晨醒来就带着雾气的双眼，此刻突然水光潋滟。
“什么？”顾淮墨不明所以，偏偏陆婉凝声音很小。
“为什么总要给我一些错觉……”陆婉凝翻了个身，这回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她其实想说的是，为什么总有一些时候，她错觉他们像极了爱人。
可这样的话用来责问顾淮墨，则是完全无理取闹的。
他或许并未故意营造错觉，只是人越是想要什么，越是会联想到什么。
陆婉凝突然想到前几天顾淮墨告诉她，他想要她爱他。
直到今天陆婉凝才在最近的推挤和拉扯中发现，或许她也是一样的。
哪怕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远离他，她不该肖想爱情，可是她仍会一次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靠近她，或者无法拒绝他的靠近。
那些看似情非得已，某种意义上又都是命中注定。
因为他是顾淮墨，所以注定了她在面临选择时，会把他们带到如今这一步。
而顾淮墨则是费尽力气终于听清了陆婉凝说的是什么，却仍旧不得其解：“什么错觉？”
陆婉凝不愿意说了，而顾淮墨向来自律，醒来后就起身了。
她隐约听到他开门又关门，大概是离开了。
而她则是又躺了一会儿，等到手机铃声响起，才起床洗漱。
就在她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的时候，顾淮墨却去而复返，带着早餐敲响了她的房门。
“其实我一个人也会好好吃饭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几天顾淮墨一直早上给她送早餐，时不时来她面前晃悠一下，以至于陆婉凝第一反应已经不是拒绝他了。
顾淮墨没说话，将盒子拆开，摆好早餐说：“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疑问。”
“我让你产生了什么错觉吗？”
这话一出，沉默的人就变成了陆婉凝。
她咬了一口灌汤包，汤汁在口中溅开，而享受着美味的她在咽下之后却回避了顾淮墨的话：“没什么，这不重要。”
“可是我想知道。”顾淮墨定定地盯着陆婉凝。
四目相对，两人静默良久，最后仍旧没有得到答案。
陆婉凝不知道这种想法要怎么告诉顾淮墨，她本就不擅长坦露心迹，面对面她了解最多的洛星洲时尚且会有所保留，而面对顾淮墨……她就更难说出一些想法了。
因为有太多只是她一厢情愿。
在陆婉凝的沉默中，顾淮墨感受到一些挫败，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气馁的人，他很快就说：“今天我陪你去现场吧。”
“前两天你拒绝我的时候，每次都说的是‘今天不方便，下次再说’，这个下次总该轮到今天了吧？再过几天，你恐怕就该回去了。”
陆婉凝被他的话堵住，只能低头喝粥：“……你是非要缠着我吗？”
“对。”类似的话这段时间陆婉凝已经问了八百遍，而每一次顾淮墨给出的都是肯定地回答。
陆婉凝无奈叹息。
而跟着陆婉凝一天的顾淮墨终于在相处中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陆婉凝白天的时候看起来状态好极了，她从容不迫地应对着所有事情，当遇到一个麻烦的时候，别人也会下意识征求她的意见。
大家都自然而然把她当做视线焦点，并且信任她、依赖她。
然而这样靠谱的陆婉凝，在一个人的时候，却往往是沉默着发呆的，顾淮墨试图回想之前的陆婉凝是什么样，却发现自己对她依旧不够了解。
但至少，在印象中，不该是这样的。
而她现在独自一人的状态，更像洛星洲讲述的，八九年前的时候的陆婉凝。
顾淮墨思来想去，发觉陆婉凝情绪转变的节点很可能就是从发现自己怀孕这件事开始。
他的目光不由得凝重了些许。
“晚上你还要跟着我回去吗？”一天的忙碌结束后，陆婉凝难得主动跟顾淮墨说话。
她似乎是随口问起，但至于她内心究竟是希望得到怎样的答案，他人则是不得而知。
顾淮墨放心不下她，又眼看她对他的态度缓和，当然是点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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