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摇了摇头，“兴许是知道的吧。”
她总觉得，她父亲应该是知道什么的，要不然也不能半夜过来让他什么事情都不要掺和的。
五姑娘同情地看了一眼还陷入美好幻想的九姑娘一眼：“都要嫁个傻子了，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呢。”
六姑娘道：“没准是九妹妹喜欢的呢。”
四姑娘道：“等会儿你要去做什么？”
六姑娘道：“没什么事啊。”
五姑娘道：“等会儿去四姐姐那里看看吧，父亲给她带回来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狗，可好玩儿了。”
六姑娘看了眼四姑娘，“二叔回来了？”
四姑娘笑着点点头：“对，昨天回来的。”
六姑娘垂眸，轻轻地拨弄着茶杯里的浮沫，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二叔既然昨天就回来了，那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府呢？
六姑娘总觉得府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和谢家的这位精明的二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辰时末，老太太要去佛堂礼佛。
二太太朝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带着屋里的几位姑娘去了二房。
屋里只剩下了老太太和连嬷嬷。
老太太接过了连嬷嬷递过来的茶，“你说，我要不要下手呢？”
连嬷嬷小心地看着老太太的神色，谨慎地说道：“奴婢觉得，那毕竟是五爷的亲生骨肉，就这么没有了，五爷也会伤心地吧。”
谢五爷就算是再不喜欢孩子，对于五太太腹中的孩子，也是有过几分期待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可是那孩子，犯了老五的道啊！”
她又何尝能狠得下心，亲手毁了他。
连嬷嬷道：“那不如，五太太生下的孩子，抱给长房。大爷下面，就只有四公子和十一公子两个公子，未免子嗣太过单薄。”
老太太眼眸一亮：“对啊！”都是嫡子，谁养不是养呢！
老太太脸上的愁云散去了几分，：“我这身边啊，还好有你替我排忧解难！连嬷嬷，若是没了你，我可怎么办！”
连嬷嬷恭敬地笑了笑：“为老太太分忧，是奴婢的本分。”
其实她心里特别难过。
老太太自己就不想对五太太的孩子下手，的偏偏要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美其名曰，菩萨会惩罚她的。老太太是不想弄五太太肚子的孩子，又想保着五爷的前程。既要又要，难为了自己，也难为了别人。
连嬷嬷心里清楚，在最一开始，老太太是想要动手除掉那个孩子。
但是，她怕。
万一，她和五爷母子失和，又不得其他儿子的喜欢，到时她就真的困在了这后宅中了。
连嬷嬷看着虔诚地念佛的老太太，眼中的讥笑一闪而过。
书房。
谢文正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谢二爷，给他倒了一杯茶：“怎么样了？”
谢二爷气愤地说道：“大哥，这个老三太过分了！不仅贩卖私盐，还在北地圈地养女人！这要是传到了上陵城，咱们都不用活了！还有，他弄的那些糊涂账！”谢二爷把从北地带回来的账本，全都放在了谢文正的面前：“大哥，你看看，三弟有多么荒唐！”
谢文正把账本拿起来，随意翻了几页，越看脸色越难看，“这个老三，是有点过分了。”
老三贪墨的银子，远远比他想的还要多。
“不仅仅是过分，”谢二爷道：“他在外面打着咱们谢氏的旗号，还借了很多的银子。这事儿，母亲也是知晓的。”
谢文正重重地合上了手里的账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然母亲知道，那老五肯定也知道的。老五也肯定从中拿了不少的银子吧。”
有母亲纵容，又在明面上给他们打马虎眼，老五和老三肯定得了不少的银子。
这件事，就瞒着他和老二老四了。
谢文正冷笑：“家里那些糟心的事情，也是你安排的吧。你想要挑破母亲和老五的关系，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母亲不按你想的走，怎么办？”
谢文正不是在指责他。
他也是觉得母亲做的有些过了，想要出一口恶气。
但是，这恶气是用一个姑娘的终身幸福换来的，这么做，缺德。
谢二爷脸色发红：“大哥！”他的声音微微拔高：“那我能怎么办！小时候，我的手烫伤了，母亲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不是什么大事。后来，因为烫伤处理的不及时，我发烧了。是大哥你背着我找的郎中，照顾了我好几日。每次，我弄伤了五弟，母亲都会责罚我。是你，每次都会替我受罚。从小到大，咱们兄弟俩被母亲无视，冷漠的对待，还少吗！”
“大哥，我替你不值！”
谢文正看着自己的弟弟，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们的母亲，五弟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我能力范围之内，让你们平安此生，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义务。”他道：“老二，这事你做的不对，大哥是要说你的。但是，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出气，所以，这事就过去了。只是你要记得，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议之后在定夺。”
谢二爷道：“大哥说的，我都记得的。”
“那就好，”谢问正道：“老五的事情，差不多已经成了。咱们现在做什么，都为时已晚。”
谢二爷拧着眉：“那这事，就这么算了？老五那个性子，根本就不适合去兵马司。母亲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门心思就让他去兵马司。”
老五一点苦都吃不了，又那么个性子，根本不适合兵马司。
他都怕，老五去了兵马司给他们惹事。
而且十一去了军队。
一个花架子的纨绔公子和前途无量的少年公子相比，做出什么取舍都不让人意外。
谢文正道：“若是老五身有残疾呢？”
谢二爷道：“大哥的意思是……”
谢文正道：“这事要看起来自然才行。虽然老五会颓废一段时间，但比起谢氏的以后，一个残废的谢五爷，有什么用？”
谢二爷面露喜色：“大哥早就安排好了。”
谢文正道：“你啊，就是太急躁了。”
这么急躁，以后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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