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奶奶有意识障碍，你说城门楼子她答胯骨肘子，你说城门楼子那个柱子有点旧，她说胯骨肘子上有痦子是你大舅。
两个人的眼睛眨巴着，眼神迷茫而又充满疑问。
席下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沈策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宋嘉承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沈奶奶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将沈奶奶一起合力推上了舞台。
一瞬间，沈策的心脏像是被重锤猛地击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喧嚣声也骤然消失。
激动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将他淹没，看着开心到手舞足蹈的沈奶奶，沈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视线逐渐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盈满眼眶。
他立刻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宋嘉承，真有你们的，弄出这么大动静也不知会我一声。”
宋嘉承往旁边挪了一步，把轮椅的把手让给了沈策，“告诉你哪还有惊喜了？”
沈策别过头抬起胳膊胡乱地蹭了一下眼睛，“是挺惊喜的。”
苏默半蹲在地上，语气变得平缓柔和，“奶奶，今天是您孙子金榜题名之日，在这个大好日子，您有什么想对沈策说的吗？”
台下的同班同学们都知道沈策的家庭情况，他的班主任看见沈奶奶坐在轮椅上时，更是顿时红了眼眶。
苏默将话筒举在沈奶奶的嘴边，沈奶奶有些害怕排斥地啊啊叫了两声，他立即将话筒拿开偷偷地放在了沈奶奶看不到的侧面。
何晴在台下笑眯眯地朝着沈奶奶挥手，“奶奶，今天小策升学宴，你讲两句呗～”
看到了熟人沈奶奶有了安全感，随即又开始开心地在轮椅上扭动着上半身。
“小策厉害！小策很棒的！”
“小时候他还没有桌子高，那个魔方大人看着都眼晕，小策自己扭一扭就能拼好了！他还总是怕我辛苦帮我洗碗，我儿子儿媳工作忙经常不在家，小策就站在板凳上帮我洗碗，有一次他打碎了一个碗......不对，是两个碗，他就跪在地上磕头，让老天爷保佑把碗恢复原形。”
台下的宾客们又哭又笑，沈策蹲在轮椅后面泣不成声。
沈奶奶看着大家笑了，自己也跟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拍手。
“小策可好了，我浇花的时候不用说他就自己打好一桶水给我提过来，还会挽着我去超市给我买酸奶喝，我弯不下腰提鞋小策还会给我穿鞋。有一年冬天暖气来得迟，我的手脚生了冻疮，他每天晚上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用热水给我泡脚，他就蹲在地上给我洗脚啊......”
台下已经哭成了一片，沈奶奶一直在回忆着她没生病之前的一些小事。
沈策以为奶奶生病了就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了，别说是奶奶，就连他都已经没有了那些鸡毛蒜皮小事的记忆。
可是脑出血的奶奶，意识有了障碍的奶奶，从未忘记过。
有关小策的，她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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