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白术拉着祁肆言出去。
他不会在车里抽烟，更别说车里还有俩小朋友。
祁肆言夹着烟，点燃，但没抽。
白术半蹲在他身边吐着烟圈，没好气地说：“来找我干嘛？”
“我陪小眠来探班，顺便看看不负责任的辰星大总裁在干嘛。”
白术抖落烟灰：“我哪儿不负责任了？”
“你办公桌上的合同和策划案都快堆成山了，这叫负责？”
白术无奈：“我今晚回去就看，签个字的事。”
白术不算事业狂，除了创业初期没日没夜都泡在办公室以外，公司运行正常以后，该下班下班，该放松放松。
但也绝不会推一摊子事不处理，整天泡在剧组。
面对他怀疑的眼神，白术抖落烟灰，解释道：“容彬把他弟托付给我，人在我这儿，还生病了，我不放心。”
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才放心。
祁肆言眉毛拧起，没说什么。
白术把烟抽完，在地上踩灭，站起来：“还有最后几场戏就结束了，我也算完成任务。”
安然无恙把容卡卡还给他哥，自己就轻松了。
祁肆言抱着手，表情不明地看着他。
“你一副不想把人还回去的样子。”祁肆言说。
白术皱眉，刚想反驳，容卡卡的脑袋又伸出来喊他。
“白术哥。”
容卡卡留着短而蓬松的头发，发色很黑，衬得他的一张脸蛋白嫩嫩的，即使比刚开始瘦了不少，脸颊也还是有些肉。
应该是年纪还小的问题，最近白术已经给他加了餐，就是胖不起来。
他眼睛很大，眼尾也有些圆，睫毛又长又密，探出脑袋和他说话的时候轻轻掀着，眼底是一片淡淡的阴影。
容卡卡是他见过，最精致的小孩儿。
鼻子嘴巴都很小，一副乖巧的模样。
嘴巴很甜，性格很好。
就连对演员一向严苛的导演都很喜欢他。
白术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朝他走过去，语气是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怎么了？”
“我今天还在你这儿睡午觉吗？”
容卡卡自己的保姆车上什么都不缺，前几天容卡卡饭吃了一半开始犯困，脑袋哐当砸在桌上就睡着了。
还是白术抱着他去床上睡的，那天起，白术就让他睡在自己车上，别折腾了。
容卡卡当天下午就抱了自己的小被子过来铺好，占了白术的床睡了好几天。
今天祁肆言来找他，应该是有正事，容卡卡不好打扰，就想着问一句。
白术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你睡你的，让眠眠也睡会儿，反正床大。”
木眠跳下车：“不了，我和祁肆言这就回去了。”
他就是过来看看卡卡，现在看见他吃得香睡得好，面色红润，没什么好担心的。
祁肆言上前牵住木眠的手，说：“我们回家睡。”
白术看着两人牵着手离开的背影，说不羡慕是假的。
回头，对上一张微红的小脸。
容卡卡笑着说：“那我去睡觉啦！”
白术嗯了一声，上车把车窗关上了。
保姆车很大，沙发打开可以容下一个成年人午睡。
白术没睡着，靠着枕头在发呆，听着车里浅浅的呼吸声，喉咙有点痒。
他起身微微低头走过去。
容卡卡睡在他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浅蓝色的被子，应该是他的周边，上面印着两个超大的Q版小人。
粉头发，圆脸，大眼睛。
容卡卡侧趴着，脸压在枕头上，嘴唇微微张开，嘴和舌头粉粉嫩嫩的。
白术看着一会儿，没忍住伸手点了点他的脸，软软的。
“真是个小孩儿。”
还挺可爱的。
一觉醒来，容卡卡接了个电话。
“卡卡，你拿我香水干嘛？”被他哥的大嗓门一吼，瞌睡全跑了。
白术耳朵动了动。
香水，容卡卡不像是会用香水的人。
剧组也不准喷香水。
容卡卡转了个身，冲听筒低声吼：“你那个香水放着又不用，我喷喷怎么了？”
“拿瓶香水好几千呢，你别给我弄碎了......”
容卡卡啪地挂了电话，给他哥发了个红包。
【别逼逼，就当我买的！】
-
杀青当天。
拍摄幕后花絮的工作人员跟在容卡卡身后，问：“容老师今天开心吗？”
容卡卡最后一场戏是在舞台上跳舞的戏，穿着一身特潮的衣服，腰上绑着件红色衬衫。
“开心啊，终于杀青了。”
环视周围，演员们陆陆续续都已经杀青了，工作人员也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会难过吗？”摄影师问。
容卡卡沉默一瞬：“不会难过，只是有点舍不得大家。”
这是他第一次在剧组待得最长的时间，进组的时候是二月，现在都已经五月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拍摄现场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为这最后一幕带来了温暖的告别。
导演和往常一样，拿着剧本站在一边，视线落在镜头里容卡卡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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