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厉北宁这毫无根据的质问，陆陌的心底，满是无奈和悲痛，像是有人拿着一根根银针，在狠狠地戳刺着她的心脏，扎出一个个鲜血汩汩流淌的洞口。
她不明白，厉北宁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
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厉北宁究竟还想要她怎么样做！
陆陌眸光定定地盯着厉北宁看，眸底一片清澈明亮，没有丝毫的躲闪，坦坦然然云淡风轻的一副模样。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不会再把自己摆到低微到尘埃中的地位，对于她而言，她现在最重要的人，是她的孩子。
面对陆陌如此理直气壮的反问，厉北宁不由得征愣了几秒钟，原本紧蹙着的英气修长的眉头，缓缓舒缓开来，周身那股冷沉凌厉的气势，也消散许多。
面对陆陌，厉北宁总是硬不起来心肠，陆陌总能三言两语就让他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为什么要跑来穆寒声家里？他为什么要质问陆陌？
因为他不想和陆陌离婚，不舍得让陆陌离开他……
厉北宁紧紧抿着唇角，菲薄的两片唇，宛如两道细直的线条，好半晌，才从齿关里挤出来一句晦涩艰难的话，“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去见那个秦律师？”
听到厉北宁提起秦律师三个字，陆陌的神思微微有些疑惑，她去见秦律师这件事情，厉北宁是怎么知道的？和厉北宁又有什么关系？
刚想开口反问厉北宁两句话，陆陌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李扬那张温和带着笑容的脸孔，她在这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是李扬给厉北宁打的小报告吧？李扬把他在明周律所见到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都告诉厉北宁了吧？
李扬在明周律所亲眼看到，她走进了秦律师的办公室，他再把这些事情讲述给厉北宁，依照秦律师在业界的名气和地位，厉北宁不会对秦律师一无所知的，自然也应该听说过，秦律师是主打什么案件的吧？
所以……厉北宁是来质问她，为什么要去见一个主打离婚诉讼案件的律师吗？
陆陌抬起手，动作轻轻地理了理垂在肩颈处的微卷长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温和淡然，语气里也是极其平静的，仿佛在讲着一件和她毫无关系的事情一样。
“是啊，我是去约见了秦律师，也和她谈了一些事情，但这并不是你跑来质问我的正当理由。”
“我又不是提线木偶人，我有自己活动的权利和范围，为什么非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要告诉你知道？”
最后的那句话音里，已经带着些微的愠怒，陆陌觉得好笑又讽刺，她和厉北宁都已经走到离婚这一步了，厉北宁却主动跑来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这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在她渴望着厉北宁关注她在意她的时候，厉北宁就当她不存在似的，把她彻底忽略，然而现在，她已经放弃了厉北宁，不再有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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