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因为，他还不够强。
他不能强大到蔑视所有人。
把所有他想保护的人护在身后。
少女在笑，如这迷人的月色一般，温柔又灿烂，却又……
稍瞬即逝。
“镜，”霜眉眼弯弯的，眼角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淌下来，美得像一幅画，“你把我种下去，但必须自己喝了，不要送给别人。”
镜望着她冰蓝色的眸子，也笑了起来，“好。”
……
大雪纷飞，阳光明媚。
茫茫的雪原上，留下了一排长长的脚印。
这里是北欧。
远远地，一个采冰人拖着一架雪橇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雪橇上有十多块等大的冰块，它们被尼龙绳固定在雪橇上。
这里是零下十度左右，但那位采冰人穿着非常厚实的棉衣，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渗出来。
这时，采冰人看见了孤身一人与自己同一方向走来的少女。
少女什么行李都没有带，穿着黑色的上衣与短裙，戴着手套，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皮衣。
少女扎着高高的双马尾，发尾及腰。
令采冰人十分惊讶的是，少女头顶上有两只白色的毛茸茸的猫耳朵，身后是细长的白色尾巴。
这么冷的天，少女甚至穿着黑丝。
怪异十足。
采冰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位少女是修行者，但他还是好心地用英文喊道，“小姐，那边已经是深山了！到了傍晚会很危险，请你不要往那边去了！”
少女走近了，有些诧异的抬起眸子，采冰人这才看见，少女的眸子是猩红色的，和她手里那个高脚杯里液体的颜色一样。
猫咪小姐友好地微笑了一下，用英文回应，“谢谢您，先生，没关系的。”
少女拥有十分精致的容颜，像极了北欧神话中的女神。
采冰人停了下来，好奇道，“小姐，你是北欧神族的人吗？前往深山进行什么秘密任务？”
北欧神族是北欧地区一个非常低调的修行组织，但是他们的话事人也达到了二品，完全可以在世界修行组织中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但他们实在是太低调了，不喜纷争，反而非常受当地居民拥护。
猫咪小姐笑着摇摇头道，“不是的。”
她有好一段时间没过来了，也不知道小狐狸自己一个人有没有饿死……
可不能就这么把妖神大人给饿死在深山老林里了啊！
而且，还有小狐狸身上的诅咒……
猫咪小姐想起那个赤发少年脸上诡异的黑色纹路，有些担心起来。
采冰人看着猫咪小姐的样子，从棉衣里掏出两块干面包来，递给她，“来，我这儿还剩了一些干粮，你要去危险的地方，拿着总归好点儿。”
猫咪小姐连忙摆手，“先生，谢谢您，但真的不用……您留着自己吃吧。”
采冰人却硬塞进猫咪小姐手里，笑着道，“没事的，我还有十公里左右就到镇上了，不需要了。”
猫咪小姐愣了半晌，握紧了手里的干面包，缓缓道，“谢谢。”
很少有人怀着善意，强行给过她什么东西。
猫咪小姐与采冰人告别后，目光静静的向远方投去。
她没舍得回头看。
看那个年近五十的采冰人拽着雪橇的背影。
猫咪小姐向前走了几米，忽地停下脚步。
她握着手里的干面包，眼神平静。
她来这里的消息，绝不能泄露出去。
因为妖神的存在，还不能暴露。
她是暴徒之主，她就是做情报的，她深知这一点。
“嘭”地一声，干面包突然炸开，变成了一团粉末，在寒风中飘散。
与此同时，那位采冰人的身影爆成了一团血雾，在寒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女绽开了笑颜，尖尖的牙露出来，格外可爱。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没有心了。
但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做好下地狱的准备了。
从五年前，她饮下妖神之血的那一刻开始。
少女垂下眸子，指尖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最终把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她知道，她没得选。
这个世界啊……早就不需要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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