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华语气平静地问道：“那不知道有没有让你绝望呢？”
“如果真是完美的布局，本座当然也会绝望。”
白墨眼神一凝，说道，“但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完美的布局，也从来没有能让我绝望的困境。”
“嗯？”
颜华挑了挑眉，说道，“院长这话听着，好像有些前后矛盾啊。”
“本座当然不会自相矛盾，我之前说的是你的计划，而现在讲的是整个局势。”
颜华耸了耸肩道：“恕我直言，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局势似乎还在我的掌握之中。”
“可你却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白墨望着神色微变的颜华，淡淡地说道，“正是因为这个破绽，本座才会停下来和你浪费这么长时间，而不是选择继续强攻突围。”
“......你是怎么发现的？”颜华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
白墨回道：“因为你的计划太完美了，而想要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就必须要事先将一切有可能的变数排除在外才行。
对于早就将一切情况考虑在内的你而言，这场战斗中的变数既不是我，也不是叶笑跟李凝烟，更不是我们的那些手下，而是......”
“裁决院前十席。”
颜华主动接过话头，深吸了一口气，不在意地说道，“好吧，我承认，所谓的援军其实只是我对你们的心理干扰罢了。
除了给你的那封信外，我也根本没有给其他前十席送过信。
因为我不确定隐藏在裁决院内部的奸细到底有多少，所以我每次只能对一个人进行试探。
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在试探过程中，王十铜会利用席位争夺战，将其他人死死地拖在裁决院总部。”
““所以你不会有任何援军，本座也有足够时间......”
白墨抬起手，逐渐消散在空气中，“从容不迫地杀了你。”
当！
白墨的手指点在苍生剑的剑脊之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将颜华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颜华刚一站稳脚跟，便一剑朝着身后挥去。
砰！
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上传来，颜华的身形不由一晃，紧接着手腕一痛。
咔！
清脆的骨折声响起，颜华闷哼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中的剑柄。
苍生剑再一次回到了白墨的手中！
“你的能力确实能够完美克制本座，但这种克制并不能完全弥补你我之间实力的差距。”
白墨手持苍生剑，淡淡地说道，“你以为变数在裁决院，却没有想到本座同样可以隐藏实力，成为另外的变数。”
颜华托着右手手腕，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咬着牙问道：“你是九星超能者？”
白墨点了点头，道：“没错。”
颜华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绝望的神色，开口道：“在死之前，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么？”
“可以。”
“柳士心死之前，曾经有人寄给凌飞雪一封匿名信，里面说裁决院内部有神庭的奸细，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本座知道。”
白墨淡淡地回道，“因为这封信就是我自己写的。”
“什么？”
颜华本来以为能从白墨身上得到一点关于匿名信的线索就已经很不错了，却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让人意外的消息。
白墨望着一脸震惊之色的颜华，语气漠然地说道：“神庭要打击凌家在人类心目中的形象，自然要先试探一下凌家的虚实。
对凌飞雪出手，通过这件事情的后续，就能很好地评估凌家目前的地位。”
颜华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问道：“这么说，柳士心也是你杀的了？”
“......”
白墨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出声道，“没错，杀了柳士心不仅可以避免本座身份暴露，还可以在裁决院和最高议会之间撕开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为神庭之后的行动做铺垫。”
颜华又问道：“所以你将陶湾几个人的名字告诉王十铜，想让最高议会和裁决院拼的两败俱伤？可是这样做对你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白墨罕见地露出严肃的表情，说道：“凌寒武留下的凌家是信仰的枷锁，最高议会和裁决院是秩序的枷锁，寒武学院则是希望的枷锁。
神庭要引导人类走向全新的未来，就必须先帮人类挣脱这些虚伪的束缚，打破这三道束缚身上的枷锁。”
“......”
颜华定定地望着白墨，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本来还想反驳你几句的，但又突然觉得没必要了。”
“嗯？”
白墨神色一变。
颜华活动了一下手腕，对着白墨笑了笑，说道：“多谢院长的配合，现在，我的援军到了。”
砰！
话音刚落，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狠狠地摔在了颜华和白墨中间，紧接着，一个身着裁决院制服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外。
赫然正是裁决院首座——王十铜！
而在王十铜身后，竟然还跟着楚晴河、钱辩、赵剑鸣等裁决院前十席！
“越是精密的计划越容易受到意外因素的干扰，产生超出掌握的变化，所以很多布局者总是竭力将这些变数排除在计划之外。”
颜华微笑着说道，“但我的运气向来不错，所以我更愿意相信这些所谓的变数会给我带来意外的惊喜。
同时，我还相信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信仰、秩序，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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