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这是身在地缝之旁的羯莎，发出的泪语。
话语中，她还死死拉住了她母亲的胳膊。
而让她这样的原因，是因为羯莎的母亲，也就是襄鱲---
要起身离开这里。
羯莎知道她母亲要去作何?
因为随着羯摩族中的老一辈离开---
羯摩族群中的妇幼，已是尽皆集合。
而此种情形，羯莎要是还看不出什么？
那她就真的是个傻瓜。
“丫头...”
羯莎的母亲，明显想要跟羯莎说些什么。
可她只是吐出了两个字，便自哽咽，说不出话来。
她也明显不舍得离开羯莎的身边。
因为她看着羯莎的神情中，满是温柔和怜爱。
可她没有哭。
她在强忍。
强忍着，不让羯摩族族众中的妇幼，看到她落泪的场景。
是啊！
她是族长夫人。
不管这个族群的数量有多少？
他也总要为这个族群考虑。
而她现今能做的，也就是保证自己不哭。
这样，身为妇幼的天生柔弱，便不会被眼泪激发。
她不光不能流泪。
她还要去冲锋。
带着族群中剩下的所有，去把敌人，挡在家园之外。
她很是决绝。
因为她已经强挣开了羯莎的手臂拉扯，向着战场奔去。
她并不是没有一点希求。
她的希求，是李星云。
或者说，是希望李星云，能以一种天神之姿，从深深的地下钻出来。
而在奔动中，她的目光，也确实停留在那地缝中好久。
可她的希求，注定不会有结果。
那地缝中，除了那一直在搬石掘土的几族，哪里有李星云的身影？
襄鱲没有再迟疑。
因为她们族中的老一辈，已经和猿马族的第二波大军，交锋在了一起。
可在视线的尽头，第三波的猿马大军，亦已是露出了峥嵘。
且第三波的猿马大军，数量明显更多。
因为代表着第三波猿马大军的那条黑线，甚至达到了百里之长。
新的猿马大军的展露，代表了这场战斗的终结。
毕竟，百里长的黑线之下，甚至会是千万的猿马大军。
这种数量之下，已经没有谁，能够改变的了结局。
“莎莎...逃！快逃！”
决绝而去的襄鱲，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柔情---
转身朝着羯莎的位置，大声嘶喊。
她的声音，应该传不到羯莎的位置。
因为战场上的厮杀声，已经把她那娇柔的声音掩盖。
可羯莎虽是听不到。
她却是通过襄鱲转身的动作，猜到了她娘会跟她说什么。
继而，她便抓起了地上的一根寒芒绿矛，忍痛起身。
她在迈步。
向着战场的方向。
她要去战场。
去和她的爹娘，死在一块。
然，她还没有跨过地缝之时---
地缝中的矮人，精灵两族的族众，已是从地缝中攀出，向着战场奔去。
矮人和精灵两族的族众，没有要搭救羯摩族的意思。
她们没有那么高尚。
她们所去，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而时间多拖延一点，犹在地缝内的鸟人族，便能多一分机会，救出李星云。
她们还是不相信李星云会死。
虽然说，这种不相信，只是她们心中最后的倔强。
可只要见不到李星云的尸体，她们便不会放弃。
没有谁，能够阻挡她们，把李星云找到。
除非，那些异族---能踏着她们的尸体过去。
战场的惨烈更加。
因为猿马族的第三波大军，已经投身在了战场。
而羯摩族之前的所有优势，也在猿马族群的数量之下，分崩瓦解。
就算精灵族和矮人族的几万生力军，加入了战场---
犹是于事无补。
而这种情形下，地缝中唯剩的两万鸟人---
也已经抽出了一半的力量，向着战场而去。
鸟人的身躯，确实孱弱。
她们的奔动，也显得很是无力。
可没有人，会小瞧她们。
因为她们的手上，握有带着匕首的火枪。
火枪之内，虽然早就没了火药。
可那绑在火枪头上的匕首，仍旧锋锐，仍旧可以杀敌。
仍旧可以，为了寻找主人，而多拖延一些时间。
一万的鸟人，越过了羯莎。
她们没有理会那一边踉跄，一边流血的羯莎。
因为无数次的战斗中，她们早已经学会了残忍。
学会了放弃仁慈。
而或许是鸟人的带动---
因为奔动而挣破了伤口的羯莎，再次开始了奔跑。
奔跑中，她的腹部，虽是再次血流不止。
她的头脑，虽是再次昏昏不绝。
可她全然不顾。
她是羯摩族人。
在羯摩族的历史中，没有一个族人，会倒在战场之外。
所以，她在咬着牙坚持。
她甚至在学那个坏蛋，在用自残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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