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已经被扶起来了，整个人也是鼻青脸肿，蓬头垢面，脸上除了巴掌印，还有好几道被谭氏抓出来的血痕。
看着陈念雪递来的棍子，许清眼带迷茫。
陈念雪道：“打回去。”
许清身子一僵，视线落在那边抱在一起的许山夫妇身上。
又转而看向眼神淡定的陈念雪，微颤着手接过棍子。
陈念雪侧身让开，许清在陈念雨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向许山夫妇。
许山夫妇抬起头来，看向举着棍子的许清，登时满眼愤怒。
“你敢！”
许清身子抖了抖，迟疑了好久好久，最终都没能下得去手。
她这辈子从来没动手打过谁，连跟人说重话都很少，让她打自己的亲大哥，她真的怎么也没有这个勇气。
陈念雪深吸一口气，心里止不住的失望。
忽然旁边的陈念雨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夺过许清手里的棍子，狠狠一棍子抽在许山身上。
有了第一下，就有第二下，第三下。
陈念雨一边打，一边骂：“让你打我娘，你们才是贱人，你们全家都是贱人。”
陈念念也不知道从哪捡来一根棍子，跟着一起打。
“让你们打我娘，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许山夫妇本就被陈念雪打得不轻，此刻就算想反抗，也完全提不起力气，就这么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又被两个小丫头打一顿。
陈念雪看见这一幕，方才欣慰一些。
等两个小丫头打累了，她这才上前将几人拉回牛车。
“以后离他们一家人远点，我们家早就跟他们家断绝关系了，他们要是再敢来找麻烦，就见一次打一次，听见没。”
他这话不仅是说给自己的两个妹妹听的，也是说给许山夫妇听的。
两个小丫头齐齐点头：“嗯，听见了。”
陈念雪满意的摸摸她们的脑袋，让大家都上车，牛伯这才赶着牛车重新上路。
牛车上沉默了半刻钟，直到张巧心关心询问许清：“许妹子，你还好吧。”
许清微微摇头，扯了扯一动就痛的嘴角，声音微弱：“我没事。”
张巧心叹息一声，生气骂的：“那两个王八蛋，竟敢这么打你！”
旁边妇人也附和：“就是，太欺负人了！”
本来刚才看见陈念雪那么打许山夫妇，她们还觉得有些不妥。
可是现在看见许清这惨状，她们心里那点不妥又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一肚子愤恨，更是觉得他们活该，陈念雪打得好。
莫名其妙的就来打人，连自家亲妹子都能下得去这种狠手。
真是打得轻了！
许清抿着嘴唇，心中难受又自责。
自己的三个女儿为了给她出气，连亲舅舅都打了，可她呢，最后竟还是下不去手。
连她都觉得自己被打是活该。
为什么就是下不去那个手。
她真怕有一天自己会连累自己的女儿。
众人不知许清的心理，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痛骂许山夫妇，
唯有陈念雨担心的看着自己娘，轻唤好几声都没反应，她担心娘被打出什么问题。
陈念雪安抚着怀中的陈念念，看向许清的眼神格外复杂。
都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她竟然还下不去手反抗。
这么软弱的人，何时才能立起来？
心中暗暗叹口气，陈念雪只希望许清能早日看开，不然她真的会对这个妇人失望，不想再管她。
回到家中，陈念雨带许清去找陆大夫，陈念雪整理买回来的东西。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来到这里过的第一个年。
一晃眼，她也穿来这个地方差不多两个月了。
刚来的时候大雪纷飞，整个世界都是白的，现在倒是有大半个月没下雪了。
“大姐，我怎么感觉兔兔最近长胖了好多啊。”
陈念雪正坐在门口思考人生，陈念念抱着一只兔子来到她跟前。
思绪被拉回，陈念雪低头看向她怀里的灰色小兔子。
“好像是胖了很多。”
她身子在兔子圆润的肚子上摸了摸，心想不会是有崽了吧。
不过也只是这么一想，转头便对陈念念夸道：“不过这也证明咱们家念念喂得好啊。”
陈念念被夸得高兴，小脸上笑出两个小酒窝。
“嘿嘿，我每天都会找青菜给它们吃，没有青菜就用红薯剁碎了给它们吃，一定会把它们喂得白白胖胖的。”
“哈哈哈，这是灰兔子，你把它们喂胖胖的可以，喂白白的怕是有点难哦~”陈念雪笑着打趣。
“呃……”小丫头一愣，眨眨眼，有些呆滞。
陈念雪看着她这可爱的小表情，哈哈笑了起来。
……
翌日，陈念雪起床时，许清和陈念雨都已经在厨房忙活起来了。
见她过来，肿着脸的许清柔声说道：“雪儿起来了，快倒水洗漱一下吧，等下跟小雨一起贴对联。”
听着她那因为脸太肿，说话都不太清晰的声音，陈念雪有些无奈。
虽然昨天在陆大夫那开了药来擦，但今天看着依旧比昨天肿得还严重，没个两三天估计是消不下去的。
“嗯。”
陈念雪轻嗯一声，倒水洗漱了下，然后来到灶台边，接过许清手里的火钳。
“我来吧，你去休息。”
许清连连推脱：“不用不用，我来就好，你先去那边坐着，一会儿米糊好了就可以贴对联了。”
“大姐，你别劝了，我从早上起来就让娘别忙活了，我们来就好，她就是不听，非得自己动手。”一旁陈念雨无奈的说。
陈念雪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自己来到火堆边坐下。
很快灶台上的米糊就熬好了，她跟陈念雨两人端着米糊来到外面，拿出昨天买的对联，开始往门上，窗上贴。
这里的对联都是很是单调，就是一张红纸，上面写几个字。
不似前世那些花里胡哨的，但贴在门上后，看着也喜庆了许多，总算是有过年的味道了。
“哟，你们家也贴对联呢。”
隔壁菊花婶手里端着一碗稀饭，隔着院墙跟两人打招呼。
两人笑着应是，看见她家也在贴，不过是她的丈夫和儿子在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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