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起来，问四爷楚方：“这个可以定多少？”
楚方白了我一眼说：“你是想问定几辈子吗？”
嗯嗯，我连连点头。
楚方用非常鄙夷的口吻对我说：“作恶多端的你觉得还能投胎做人么？”
我立刻觉得自己确实是个蠢蛋。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
楚方呵呵一笑，说：“这杆秤算是我的家族中非常有名的宝物，不但可以判断出人的前生今生是否有债，更重要的是它是一杆可以断定下辈子是不是可以继续做人的秤。”
楚方说哇，我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说：“是不是超出了这杆秤的重量，就意味着作恶多端来生肯定坐不成人了？”
楚方弹了一个响指，手指指向我，笑着回答：“没错，人的命运难以预测，更难以捉摸，但相反的是如果今生为人来生为禽的话，就会非常容易被算出来。卜算家族的人曾经说过，这或许是上苍给人的一种警示，允许卜算人的来生是否可以成人变禽。”
“这样说来，你这杆秤在某些关键时刻是可以预测来生是不是投生成一个人了对吧？”我理解后才这样说道。
“基本上是没错的，完全可以这样去理解。”楚方笑着回答我，然后问我：“要不要测试一下你的？”
我挑了一下眼皮，问他：“你测试过你的吗？”
楚方道：“有，还算不错，上辈子起码不是个坏人。”
“接近标准？”
“对。”
“前面还是后面？”我指着秤杆问他。
楚方说：“你能不八卦么？这本来就是你想知道自己的前生答案，怎么问到我这里了。你到底测不测。”
我连忙答应：“测啊，前生债啊，我既然没有，是不是意味着我这辈子也会没有？”
“想得美！前生没有债务的不是没有，除非你是两世都没有欠债，那才说明你这辈子福报会很厚。”
“那三辈子呢？”我追问，其实就是好奇。
楚方认真的看了我一眼，非常严肃的说：“如果三辈子都是无债的人，要么当大官很大很大的那种，可以主宰一方气运。要么这辈子就是大奸大恶。”
我一缩脖子：“当大官我能理解，反正一个国家里真正能当大官的也不过那么几十个，也就是说，几十亿人里面可能一百年才出那么几十个三辈子无债的好人。”
“不一定是好人，也许只是修桥补路多一些。”楚方直接打断我。
额……我惊愕了一下，发现这还真对，那么也就能说明要么大奸大恶的解释了。
“这样就解释的通了。”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对楚方说：“帮我称一下我的吧。”
楚方点点头。
我问他：“需要我做啥配合么？比如我需不需要沐浴焚香，然后脱光了躺着，再给我身边点上一些蜡烛之类的？”
楚方呵呵对我说：“要不要我再给你找个好的祭手，下刀子准点？”
靠！
我一个激灵，怒道：“我又不是牲口，还要祭手做什么？”
“看来你懂的还真不少！”楚方没搭理我这种说法，反而夸赞了一句。
我自鸣得意的说：“那当然了，我奶奶好歹也是……”我说到这里，却没有往下说下去。因为奶奶就是因为这个才……
看出我停顿后略显呆滞和悲伤的表情，楚方并没有继续开玩笑。
只是走到我的身边，用手拍了拍我的手臂。说：“多久没回家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一年半了。”
“等这次事情结束，我们一起去一趟你家，带我拜会一下你奶奶。”
“行。”我笑了笑，驱散掉刚才爬到心头的阴霾。
楚方道：“今晚子时帮你秤灵魂，其实我也好奇，你到底是一个多少世的无债人。”
我跟着点点头。
“走吧出去吃点东西，我请客。”楚方叫上我。
有老板请吃东西，当然最好不过。
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吃喝也就顺心了许多。
在早茶的过程中，我认真的向楚方询问关于修桥补路和功德之间的关系，然后知道了楚方平日里也会这样做后，我对他说：“我们家那里有两条小溪，平日里还好，一到春夏就泛滥成灾，我记得小时候那两条小溪上都有不少的石墩子，这些石墩子当桥走都没问题，可前几年那些石墩子被一场洪水都冲走了。要不咱们回去修一下？”
楚方连连点头，说：“这是我认识你以后听到最好的提议。”
我白了他好大一眼。
吃过早茶回去饭店，好吧现在它已经不开张了，很难说以后这到底会成为什么。
反正楚方中途接到了一个电话后，给了我一笔钱后就让我先回去了。
钱自然是让我平均分配给楼上的六个倒霉蛋的。
我追问楚方他们会什么时候来那么一场大病，我也担心会不会祸及到这六个家伙的安全，别来个什么大病手术之类的。
楚方却告诉我，所谓的大病就是一场重感冒而已。
就这样，我拿着楚方给的钱当做遣散费，送走了我最后的六个同事。
而这三层大楼里，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主动去认真看过这栋饭店。
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不过是这家饭店中的一个过客，只是步履会有些缓慢，但终究这里不会是我停留的地方。
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这里的老板会换一个人，而我还会留在这里。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天已经黑了下去。
我认真的去看这饭店的每一个角落，曾经没有仔细去看过的地方。
尤其是二楼和三楼的两个神龛上，只可惜神像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烟熏后的黑。
然后走到曾经王胖子老板的办公室门前，看着里面空荡荡的，早已没了往日的气派。
走到办公桌前面，坐在王胖子曾经做过的老板椅上。
这曾经是这所饭店员工中最神圣的地方，只有王胖子才有资格坐在这里，然后对着每一个拿着他钱的人喷口水。
现在，他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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