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你如何看待蓝玉这个人？”
颠簸的马车里，朱高炽掀起窗帘，望着夜色，心不在焉地问。
“回殿下，此人性格倔强，但有一股他人不具备的凶悍气势。如果能收服并调教，一定能成为流传千秋的将领。”
听到这番话，朱高炽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那你认为我刚才的劝诫有效吗？”
“殿下，蓝玉不易说服，从长远看，劝诫的效果可能不大，但殿下的意图肯定会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嗯，解释一下！”
看着眼前读书人身上的自信光芒，朱高炽立刻产生了兴趣。
“殿下，您想一想，如果任由蓝玉大将军如此放纵，陛下必定会出手，彻底铲除他的派系。那时，军队必将经历一次大的洗牌。”
他说得没错，据史书记载，蓝玉案是朱元璋登基以来最大的清洗之一，朝廷上下数百人被斩首，一时间，大臣们心生恐惧，纷纷逃离京城。
“我们可以暗中观察，一旦陛下要对付蓝玉，我们就出手相助，救下蓝玉，这样岂不是能让他归顺？”
听着纪明的解释，朱高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微笑，这是一个不错的计划。
对于大明现有的将领和官员，他有着保护的心态。
毕竟，他们都是培养了几十年的人才，轻易裁剪实在可惜。
然而瞬间，朱高炽又陷入困惑，朱元璋一旦动手，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倘若蓝玉真的触犯了老皇帝的底线，他是否能阻止，还是个未知数。
此刻，蓝玉身为大将军，却放任部下赌博，虐待俘虏，这种行为丝毫没有为自己留下余地。别说老皇帝，就连他自己对此都感到愤慨。
“这样吧，先把今晚所见禀告皇爷爷，看看反应，也许能让蓝玉知难而退！”
马车内，朱高炽倚在柔软的垫子上，暗自思量。“或许蓝玉能理解老皇帝的愤怒，然后痛改前非，成为一位真正的名将！”
“朱小子，政治说到底，就是一门妥协的艺术！”
正在他沉思之际，秦始皇出现在他眼前，倚在车门上。
“秦皇！”
朱高炽瞳孔一缩，内心震惊不已。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尽管惊讶，纪明还在车内，他努力克制情绪，不让它失控。
“朱小子，别紧张，你不说话也能和我交流！”
秦始皇显得颇为镇定，环顾车内，充满好奇。
“嘿嘿，徒弟，我忘了告诉你，霸王功法修炼至第二层，能增强精神力量，加强对自身身体的掌控，所以我们能接触到你的力量，出现在你眼前，但只有你能看见我们。”
随即，一位高大魁梧的汉子出现在秦始皇身旁，正是项羽。
朱高炽了解了事情原委，深吸几口气，很快恢复平静。
“你们这样做也不事先告诉我，我还以为你们复活了呢！”
“习惯就好，朱小子。刚才那个蓝玉是个人才，我们要想办法保住他的命，让他与朝廷达成妥协，这才是上策。”
秦始皇毫无顾忌地坐在车内，严肃地说。
“不过你们家的老头子似乎已有杀意，你得留意些。”
朱高炽闻言点头。
“那你有没有更周全的计划？”
“没有。”
秦始皇无奈地摊手，动作颇为滑稽，不知从何处学来。
朱高炽干笑几声，掀起马车的窗帘，车队已抵达土城，窗外传来各种小贩的叫卖声。
“光坐着肯定想不出办法，这样吧，我们去大明的街头走走，感受一下世俗风情，或许能找到解决之道！”
两位先祖在朱高炽脑海中停留许久，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提议。“纪明！”
“给皇爷爷传个信，就说我想在城里逛逛，会晚些回去。”
说着，朱高炽开始卸下铠甲，换上公子袍，准备下车。
"殿下，千万不可，我们离开皇宫是因公事所迫，应当专心公务，而不是游玩，况且，陛下会担忧的。"纪明立刻露出愁容，试图劝阻。
"哎呀，好了好了，我只是去散散心，放心吧，我会带护卫的。"朱高炽却不为所动，迈步带着仇离和几个机敏的护卫，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此时，夜晚正开始展现其魅力，大街上人潮涌动，灯火璀璨，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你们那个时代，做皇太子也有这么多限制吗？"秦始皇看着小贩售卖的新奇物品，忍不住询问。
"都怪董仲舒，把儒家思想融入了统治阶层，导致现在凡事都要按儒家规矩来，礼仪法规，条条框框太多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抱怨，朱高炽自然毫不保留。
一人两影，就这样在大街上游逛，各自享受着这一刻的时光。
已入寒冬，忙碌一年的百姓们正忙着准备一年一度的春节，纷纷拿出积蓄购买年货。有些老人带着小孩与路边摊贩讨价还价，一些富贵人家则租了驴车，在沿街店铺尽情采购。还有一些人，他们带着自己辛勤劳作的蔬菜水果，蹲在角落里叫卖。
沿着街道前行，商贩越来越多，接近码头的地方还有许多贩卖鲜活水产的摊位。
看着夜晚繁华的应天府，吹着晚风，朱高炽感到十分惬意。皇宫中的日子根本不能算生活，眼前的生活琐碎，空气中的鱼腥味，才是生活的真谛。
"人情味和世俗烟火，果然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他倚在江边的栏杆上，忍不住发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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