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她依照她说的计划内容，和楼曦雪一起找到沈伍，并且和她说易容术的事情。
只是一个一直生活在王府，也一直关注暗卫一举一动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沈伍的易容术不好呢？
更何况，沈氏夫妇之前送来的信上，也已经把沈肆受伤一事的前因后果，都给写了出来。
所以，沈昭如是知道的。
只是她有心伪装，那就没人能从她的身上看出异样。
她没有怀疑这些人的衷心，只是在试探，她们之间的关系。
也是在试探……
沈贰、沈伍、沈陆之间的关系。
来的这些人里，沈肆是明确的，而沈壹这个端正得和柱子一样的，沈昭如也没有想要多么关注。
至于沈叁……
这个在不久之前还被她坑了一顿的属下，现在因为沈肆的毒，也没有心思去试探。
想到沈贰和沈伍总是打打闹闹，又互相伤害对方的行为，沈昭如也有了一个初步判断。
至于沈陆……
这个一向沉默寡言，除了必有的汇报，别的都不会有的一个家伙。
因为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不向主子禀告明白所知晓得的情况，甚至还不想透露出一丝一点。
沈昭如放空了自己，一双眼睛没有聚焦的落在马车窗户的帘子上。
好似那里，有一切的答案……
*
半夜三更。
所有人陷入沉睡之时，一天都昏昏沉沉的沈肆睁开了眼。
借着不远处燃烧的一根蜡烛，沈肆又一次陷入回忆当中。
他是如何中毒的呢？
沈肆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日他奉长公主的命令，和沈伍来到云城一个偏僻的乡镇寻找东西。
本来那是个偏远的地方，其实是应该没有太多人关注的。
可是不知为何，等他们二人到达的时候，那里已经快被人严加看守起来。
为了任务，他让沈伍在他的脸色易容，画出来奇丑没关系，只要能易容。
沈伍一开始是不想答应的，但是在他说明具体情况后，也不得不答应他所说的。
给沈肆易容完过后，她爷本来想跟着一起出去，但是沈肆制止了她。
并让她在宅子里等他回来。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所有的东西都向着沈肆所想的方向在发展。
只是在他把东西拿到手，等着回去的途中，一个阴郁的老怪物突然出现。
没和他说话，只是一上来，就对他动手动脚。沈肆不想暴露身份，就平白无故的挨了对方几掌。
只是在沈肆被打了以后，那人忽然又当着他面咧嘴笑，随后说出了他的身份，以及……
他的幼年。
沈肆没忍住，和他拼了起来。
结果，就被一旁早早等候的一群人给抓住。
之后沈肆被他们带去一家地下室，那些人也没对他严刑拷打，只是拿着一杯水给他灌了下去，之后就再也没管过他。
而他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是沈伍。
是她冒着被追杀，一路伪装成他人身份，进入了那间隐蔽的地下室，把他救了出去。
之后的事情，沈肆就不太清楚了。
因为半路的时候，那杯水里的东西就发作了，导致他浑身冰冷的晕了过去。
沈肆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但是他事后清醒过来，也找过他们询问，也知道是沈伍带着他先躲过追捕，然后扛着他到京城附近的河流，被赶来的其余暗卫发现救走。
沈肆知道他中毒的原因不是因为易容术，但是苦苦等待几日的沈伍，却是以为是自己易容术的问题。
沈肆也找过沈伍，和她说过事情的具体发展，沈伍表面上是过去了。
可是暗地里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手，连带她亲手学会的易容术也不相信。
想起那一张固执，又格外冷静的脸，沈肆也没有办法，就如同他们对他中的毒，一样束手无策。
他又想起之前隐约听见的，沈贰和沈伍闹了矛盾。
他叹口气，对于沈昭如的做法，虽然无法同步，但是也有一个共同的理解：
要让沈伍摆脱那个心理。
既然如此，他无法让沈伍放下心，那就让沈昭如来吧。
毕竟，他也很想知道这样一个人，能不能成为他们之后效忠的主上。
外面的地上，还燃着火，底下是阿青堆起来的干柴。
四周静悄悄的，就连照顾沈肆一整个白天的沈意，都靠着马车壁休憩。
只有一对主仆，马夫阿青，和他对面盘膝而坐的佳和郡主，他们还仍有多余的精神。
二人守着火堆，一个往里添着干柴，一个撑手瞩目夜色。
沈昭如看着看着，脑中忽然浮现一行字：“阑珊醉人意，只差游方里。”
游方里，临县出了名的好酒，是以高粱、玉米、粮食等产物混合发酵，随后进行蒸腾，用蒸发出来的原酿，再倒入别的补药，进行为期一年的沉淀，所酿造出的烈酒。
四周的一切无尽虚无，她还是觉得差一瓶游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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