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珂看着也很新鲜：“难道这便是巡天万象？”
司空云相冷笑道：“不过是一个阵中阵。真正的巡天万象比这还要庞大百倍。真不知究竟是何人手笔。竟然能绘制那样强大的阵法，怕是称上一句神明也不为过了。”
黎珂神色微动，颇有深意的笑道：“若真是神明，就不会只有阵法留下来了，神明，应当是不死不灭的。不过，这人就算不是神，只怕能力也已经接近神了。”
司空云相没有再回答黎珂，而是套上了长袍斗笠，掩盖面容，随后抬起头，仰望天空。
黎珂也抬头了，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阵法中传来了某种吸力。
看向四周，神殿的侍卫们已经知晓了流程，都毫不抵抗的站在那里，任由一股股力道将他们摄取带走。
司空云相道：“黎珂师妹，你离开以后通道才会关闭，在此之前，劳烦你维持这界主令，我先走一步。”
黎珂点了点头，目送司空云相离开。
确认司空云相的气息已经消失在了芥子世界中，黎珂闭目，手中界主令发烫，下一刻，她的身影消失，再次睁开眼，已然换了个方向。
“界主令倒是被你使唤的不错。”
铁无雪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到黎珂突然出现，有些被吓到，但又很快恢复冷静。语气里还有些许埋怨：“我在这可等了你三天了。”
“铁姐姐，是我失约了。”黎珂甜甜的冲铁无雪笑着，语气中满是亲昵。
“这是秦家阵法的阵图。”铁无雪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物件递了过去：“我所修行的那部分和秦未荫给六公主的有细微差别，所以我把我记得的那份也画了，你可以自己分辨着看。不过我猜，秦未荫一心想杀你，给出的阵法应该是最完整的。”
黎珂接了过来，打开查看了一下，只见两张微黄的纸张上细致的描绘出了完整的阵图，或者几乎一模一样。只在极个别细微处有所差别。
“多谢铁姐姐。”
铁无雪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裹：“白惊鸿对药看得很紧，她手上那醉花荫我根本接触不到。不过这是白惊鸿给铁念骨准备的药粉，他服用了这东西后，缺失的先天元气似乎有逐渐充盈的迹象。我留了一小份，再多数量对不上他们就该起疑了。”
黎珂接了过来也没打开看，而是先放进了袖子里。
铁无雪见他将东西都收下了，这才开口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设计这一遭。如果司空云相不来救你，你就不怕一失手，死在那阵法里？”
黎珂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保命逃脱的自信我还是有的。”
“以身犯险，就为了让司空云相救你？”铁无雪看了一眼黎珂眼神中涌动着某种莫名的情绪：“你不会是对他有了想法吧？”
黎珂笑着回以打量：“铁姐姐，我不信这就是你能想到的唯一猜测。”
铁无雪观她神色，确实对司空云相这个名字毫无波澜：“也是，是我短视了，你不是拘泥于情爱的那种人。只是你此番之举，到底是为什么呢？就为了再打一次白惊鸿的脸？”
黎珂笑了笑，没有说话。
黎珂这番在芥子世界中杀了很多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就算他取得了圣女的身份，但圣女唯一的权利就是探索巡查巡玄天万象，修补漏洞。
这个活计做不长久，巡天万象若是稳定下来，黎珂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可是黎珂得罪的人太多了。
柳惜弱、白惊鸿、秦未荫、铁念骨、铁昭雪……还有司空初羽、司空云相。
他们背后代表着朝廷、白家、秦家、铁家……还有神殿。
千百年世家发展至今，几乎每一个都是庞然大物，黎珂目前还无法撼动它们所有家族，所以要扯一张大旗，要把神殿拉下水。
白惊鸿和柳惜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司空云相要出手。
郑庄公箭射周天子，重要的不是有没有射中，而是举箭的那一刻，周天子的权威便已经荡然无存了。
司空云相出手的那一刻，就算他事后对白惊鸿和柳惜弱道了歉，就算他对他们二人毫发无伤。从他为黎珂出手的那一刻，在白惊鸿柳惜弱以及在场所有的人眼中，黎珂都已经是神殿羽翼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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