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彪愣了一下：“啥日本话？”
钱麻子扭头说：“完犊子，老罗肯定招错魂儿了，他都听不出来中国话日本话了。”
看胡大彪的眼神儿，不像是骗我们呢，他确实也糊涂了。
许文山还想上去踹，我赶紧拉住他，低声说：“别急，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呢。”
“小刀，我咋觉得有点吓人呢？”
“那不废话吗？我也觉得吓人。”
许文山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要不，我让人把他插了吧，省得惹麻烦，还扰乱军心。”
“先别急，找人守着，不行就绑起来，咱总得知道咋回事吧？真要是中邪，插就插了，万一是别的原因呢？咱好歹也研究一下。”
“那行，我先多派人守着他。”
就在这时，帐篷外忽然传来何胖子的声音：“刀爷，你在里面不？”
我看了一眼许文山，赶紧说：“在，进来吧。”
何胖子一进来，见我们都在，赶紧问：“这是咋了？”
“没事，胡大彪不是受伤了嘛，有点儿迷糊，我带老罗瞅瞅。”
胡大彪嘿嘿一笑，抱拳说：“我没事，真没事。”
何胖子赶紧冲着许文山抱拳鞠躬：“许团长，我们大当家说了，有啥需要的，尽管说。”
“好，这里没啥事儿，放心吧。”
我笑着问：“何胖子，到底啥事儿？”
“刀爷，我差点儿忘了，那个山下信二说，想和你唠唠。”
“唠啥？”
何胖子低声说：“刚才我告诉他，三镖抓了个俘虏，人家啥都招，以后没他啥事儿了。这不，他也急了。”
“你也够狠的。”
“我就是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还真有用。他说了，要见你，见连大当家。”
许文山一听，赶紧笑着说：“小刀，这边儿没啥事了，你去忙吧。”
“那行，我先过去，有事儿你叫我。”
何胖子故意上前两步，握着胡大彪的手说：“受伤了，要多养养，有啥事儿言语一声。”
我一看，赶紧拉着他出去，嘴里念叨着：“不错不错，你又立功了！”
“立功不立功的，无所谓了。刀爷，上回我听说，这事儿办完你要去奉天，到时候跟大当家说一声，带我一起去吧。”
“好，小事儿。”
我们一群人出了帐篷，罗老九和李半拉子先回去歇着了。
何胖子领着我们三人，直奔营地中央的几顶小帐篷，山下信二和周成才都安排在这里。
还没走到帐篷口，钱麻子就拦住我们，低声说：“先别给他好脸色。”
何胖子点头，撩开帐篷帘子，我们都钻了进去。
山下信二被绑在里面，刚才还斜躺着，见我们来了，立刻挣扎着坐起来，笑了。
“刀爷，连姑娘，你们来了。”
“啥事儿？”
“刀爷，刚才我忽然想起来一个重要情报，必须跟你们说说。”
钱麻子立刻坐到他的身边，用手轻轻捅了捅他肩膀上的伤口。
山下信二疼得一哆嗦：“老钱，干啥呀？”
“我看看你伤口咋样了，接着说，啥重要情报？”
“暗堡的事儿，山谷里——”
钱麻子立刻接话：“山谷里没有暗堡。”
“你们都知道了。”
“知道了。”
山下信二明显有些失望，他又立刻说：“还有一个情报，王老三和佐藤队长，其实——”
“其实也不对付，经常吵架。”
“这是哪个小兔崽子，啥都告诉你们？”
钱麻子搂住他的肩膀，低声说：“山下君，本来吧，我们还觉得留着你有大用处。你看现在，随便抓了个小崽子过来，人家啥都说了。老百姓有句俗话，人怕人比人，货怕货比货，这么一比，你是真没啥用了。”
山下信二的眼神明显有些慌了。
“刀爷，连姑娘，我还有情报。”
我面无表情：“抓紧说，天太晚，困了。”
“毒气弹！里面的毒气弹只有两种，一是芥子气，二是催泪弹。”
这个我们确实不知道，钱麻子赶紧问：“具体说说呗。”
“这个催泪弹，其实不算啥毒气，就算是炸开了，让人咳嗽，流鼻涕流眼泪，也就是那一会儿难受打不了仗。芥子气不一样了，这东西特别毒。”
连水月听了，点头问：“这毒气弹都存在哪儿？有多少？”
“地下二层，有个特别弹药库，至于有多少毒气弹，我是真不知道，听说不少。”
“弹药库具体的位置，你知道吧？”
山下信二点点头：“知道，我还进去搬过炮弹呢。”
“山下，我们有没有可能，趁着大雪摸到你们的营地里，把毒气弹都炸了？”
“连姑娘，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钱麻子朝着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问你话呢，老老实实回答。”
“林子里有暗哨，很容易被发现。就算进了大院，还有巡逻队，有几道岗哨。想进地堡，尤其是地下二层，那就更不容易了。”
连水月点点头：“也就是说，想偷偷摸摸进去，不太可能。”
“对，我也不敢瞎说，确实不太可能。”
钱麻子哼了一声：“要是这么说，留着你还是没啥用啊。”
山下信二赶紧摇头：“有用，你们要真想摸过去，先看看里面的情况，我可以带路。”
“你就不怕那些吃人的疯子了？”
“他们都关在地下，也不是天天都放出来。”
钱麻子扭头看看我俩，何胖子站在后面，也低声问：“咋办？”
连水月长出一口气，站了起来：“好，山下，你这回表现不错，等着消息吧。”
说罢，我们撩开帘子出了帐篷，往外走了几步。
钱麻子问：“水月，你是不是真想进去瞅瞅？”
“趁着下雪，要是能避开暗哨，去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也可以。”
何胖子上前两步，似乎有些担心：“连大当家，这兔崽子不能相信，太危险了。”
“老何，你让周成才和山下信二，各自把暗哨的位置画一下，然后拿到一起看看，要是没有什么大差错，他们就说了实话。”
“现在就去？”
“那还等啥？抓紧吧。”
何胖子转身回去，我们三人径直往大帐篷方向去了。
刚进去，连水月就扭头说：“小刀，咱们还是进山谷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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