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的羽毛根根分明，洁白得像落雪的绒毛。
林原莫名想起天鹅，天使的翅膀，和天鹅真的很像。
在羽翼的庇护下，圣洁的白色光罩升起，刚刚钻心的绞痛消失不见，好像一把即将爆燃的火苗被及时扑灭。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您的规则权重低于“Heart”，无法点燃戮命标记】
暗无天日的房间，只有几个水晶球发出微弱的荧光。
塔罗牌堆乱糟糟的，几张牌掉到地面，主人还没来得及捡起。
斗篷商人K衣服上的星纹图案一闪一闪，他痛苦地捂住脑袋。
宽大袖袍垂下，暴露出K伤痕累累的手。
从手背到手臂，密密麻麻的刀痕毫无秩序雕刻在上面，肉红色的痂像虫子一样躺在刀痕周围，比任何诡谲的图案都要惊悚。
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K手指发抖，各色伤疤交织在一起，他颤抖地从牌堆里取出一张塔罗牌：
“她回来了……却是和林原一起来的。”
“她这次不想和创始人合作，她有了更重要的，要守护的人。”
声音发颤说完这句话，K的动作终于正常了些。
那些出口的字变成闪烁的光点，录入他手上的卡牌。
如果创始人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精心挑选的杀器在一次次竞赛中拥有了灵魂，还被游戏世界的机制复活了记忆，自我意识越来越清晰。
从前光知道林原叛逆，却没想到，跟随林原的杀器也沾上了不良的习惯。
林原从来不是最好的实验品，她身上无意诞生的杀器才是。
天生坏种、幸福指数为零、酷爱伪装、最喜欢欺诈与折磨人。
哪怕没有任何好处，本性也会趋势她去玩弄每一个能接触到的人类。
那个家伙给自己取名Heart，说自己是被丢弃的，遗忘的，讨厌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林原太过强大，不需要她。
那么她也会因为林原的一瞬想法而荡然无存。
“……和这样的疯子合作，戮命联盟要陷入危险了。”
K深呼吸一口气，手指按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开始思考，杀不死林原之后，如何解决对方带来的并发问题。
林原的直播提前暴露了戮命联盟的存在，本来按照创始人的想法，这个时间点应该在竞赛结束后，至少要等联盟的Kill King选出来。
创始人说，这个时候，戮命联盟公然宣布自己的存在，就是以最强的姿态，在向航海世界宣战。
光是开幕式就令人胆寒惊艳。
他们有和大航海家旗鼓相当的三级玩家，戮命岛迁移至幽月岛附近，所有戮命人经过竞赛锤炼，都可以对冒险者造成相当大的威胁。
……想想那画面，就令人心潮澎湃。
但是，K的唇角撇了撇。
Heart用戮命人的身份直播，将戮命联盟以另一种方式“宣布”，虽然开幕式同样炸裂且引起的轰动比计划中效果好了无数倍，但其余戮命人还未成长起来，就要面对冒险者的全力抵抗。
K知道，以现在这种方式发展，联盟会遭遇很多变故，或许等不等得到创始人回来，都成问题。
*
深海，林原刚从游戏池出来，将潜艇推回原位。
她手上捏着一根白羽毛。
林原出神地看着轻盈的白羽，过了会儿，从别的冒险者那里买了一个玻璃瓶放置羽毛。
周围吵吵嚷嚷，议论声不绝于耳。
“你们看到那场直播了吗？真残忍啊，什么人会这样虐杀别人啊！太畜牲了，还是人吗？”
“该死的，我举报直播间了，但游戏说主播在做正确的事，硬是护着不封，真是见了鬼了。”
“真的是变态，做出这么血腥的事，还要放在直播上大力投流，是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吗，真恶心！”
“死者我还眼熟他呢，就是医院那边的院长，治好过很多疑难杂症，特别受孩子们爱戴，多么有医德的一个人，却死在这样的恶魔手里。”
“狐狸可不光杀了杨院长一个人，她连院长的两个助手也没放过，简直杀人如麻。”
“恶魔叫……Heart？杀手来自戮命联盟？”
……
后面的声音拐到“戮命联盟”上的讨论上去，林原在商店买了瓶凉水，拧开瓶盖，随便喝了两口。
那些声音不断讨论着戮命联盟是个怎样的组织，怎么会培养出如此血腥冷酷的杀手。
他们的讨论，还只停留在戮命联盟是个新崛起的公会上，而血腥冷酷，则是这个公会杀手玩家的特色。
林原听着听着，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就按电梯去了一楼。
电梯门开，林原当着深海许多冒险者的面走出公会。
此刻她心里想着。
戮命联盟会不会炸，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里了。
林原身上的“恐惧转移”buff还在，她要立刻去黄金大厅。
“K恼怒于我将联盟推到危险的位置，他的威胁暂时被天使化解，而玫瑰估计以为我被K处置了，这会还待在黄金大厅一动不动。”
林原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死前给我五十万金，是对行刑者的感谢吗？”
她收起了笑容。
“如果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或许能在K和玫瑰两个人反应过来之前，封闭黄金大厅，速度解决掉玫瑰。”
林原拿出规则书，在上面写下“封闭外界对黄金大厅的任何感知，任何存在不得离开黄金大厅”。
外界感知，当然包括主城规则限制以及K的眼线。
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审判者的朋友，会用裁决对戮命人行刑。”
文字刚写上去，就触发立刻生效的提示，比上次迅捷了不知多少倍。
做好准备，林原朝戮命岛赶去。
……
黄金大厅，玫瑰又搬来一个个花瓶，嫩绿的枝叶从瓶子里抽出来。
几十个瓶子，才能种出一株完美的花，将花加工成卡牌，就可以时刻携带。
作为心魇的院长死了，而宿敌林原也在代理人K的一道指令下灰飞烟灭。
Kill King不过唾手可得，玫瑰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再烦恼了。
大厅的窗户不知何时紧闭，雕刻浮雕的金色大门缓缓张开，一道声音落下。
“谁告诉你，瓶子里的花长得比野外的花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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