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凯还没走吗？
听见这敲门声，卓之涵神色一紧，把毛巾放下走了出去。
她迟疑地拉开门，还没看见人，一股熏人的酒气就从门缝冲了进来。
卓之涵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想重新把门推回去关上，但外面的人力气更大，一下就将门撞开了。
下一秒，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廉价西装，像一滩烂泥般摇晃着就要往房间里走。
卓之涵傻眼，一下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男人给她一种“如果给他一巴掌他还会趁机舔她手”的感觉。
但是不阻止他也不行。卓之涵只好忍住心底泛起的恶心，大吼着把他往外面推。
“你走错房间了！”
对方顶着被酒意熏得黑红的脸，反手抓住了卓之涵的手臂，放荡地“嘿嘿”笑了起来。
“哟，我记得我点的也不是女大学生啊……”
对方身上散发着呕吐物的味道，混合着酒气，卓之涵嫌恶地推搡着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说什么疯话？！这是我的房间！”
她用劲想掰开对方抓住自己的手，一边抬起腿，想要效仿曾经踢金旻那样，踢开这个男人。
却没想到，在她抬起腿来的一刻，对方直接松开了抓住她手臂的手，反而抬起她的腿，意犹未尽地摸了一把之后，一下子就把她掀翻在地上。
“嗷！”
屁股着地，卓之涵吃痛地大叫一声。
她脸色煞白，看着男人走进房间，就要在身后关上门，手心和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
“砰——！”
门忽然被从外面一脚猛地踹开，门沿磕到油腻中年男的后脑勺上，对方直接惨叫着应声倒地，朝卓之涵压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也许是出于对这人生理上的极致厌恶，卓之涵侧身滚到旁边，躲开了。
她吓得喘不过气，惊魂未定，再抬起头来时，文一凯已经蹲到了她身边。
“姐姐你没事吧？”
他伸手扶她站起来。
在她站稳之后，文一凯才看向躺在地上的男人，眼神忽然变得狠厉。
他抬腿狠狠朝地上的男人连踹了好几脚，毫不留情。直到对方不再动弹，他才从齿间轻飘飘骂了一句。
“傻逼。”
卓之涵在讶然中不敢吭气，悄悄吞了口口水。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有余悸，到底是因为这个破门而入的中年酒醉男，还是因为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发狠的文一凯。
“还好电梯等了比较久，我还没有走。”文一凯撒完气，转过来望向卓之涵，语气重新变得轻柔。“你说你住在这里，叫我怎么放心？”
说完，他打量了一眼房间，径直朝卓之涵的行李箱走去。
“走吧，去我那里住。至少在你租到房子之前，住我那里。”
“啊？不行不行！这怎么行……”
卓之涵摆着手拒绝，但余光瞥到还躺在地上的男人，语气渐渐弱了下来。
文一凯拎着行李箱来到她面前，忽然举起三指作发誓状。
“我保证不收你房租！”
“诶？”卓之涵一愣。“我不是说这个不行……”
“那是什么？难道你担心我……不是好人么？”
文一凯放下了发誓的手。他睁圆了眼睛，以微不可察的弧度翘着嘴唇，一下子显得十分无辜又无害的。
卓之涵以前在他的视频里也看他摆出这副表情过，评论里清一色的「宝宝你是一只人畜无害的修勾！像你这种生来就是要被我亲死的！！」
这人……可太会了。
“我不会伤害你，我发誓。”
他忽然冷不防地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认真地说。
卓之涵吓了一跳，想抽回手，但被他摁得很紧。
“姐姐六年前，在大街上那样遇到我，都愿意相信我。现在……反而不信了吗？”
他喃喃着，眼角竟然开始红了，垂下了头，声音也减弱。
仿佛看见了那年冬天在街边讨钱的可怜小家伙，怕他想多，卓之涵赶紧摆手。
“没有，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是男生……不太方便……”
“方便！我家挺大的，有闲置的房间！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就呆在房间里，你要是想见我，我就出来。只是……我平时要直播，可能会比较吵，除非你嫌弃我……”
“不会，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真的？！那你答应了？那走吧，跟我回家，不要住这破酒店了。啊，你等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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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之涵坐在副驾驶上，因为之前在酒店的事情，还有些魂不附体。
她紧紧揪着安全带，看文一凯把他的改色路虎开进一所高档住宅区的地下停车场，停在了一辆彪悍的黑黄摩托车旁边。
他拎着卓之涵的行李箱，领着她往电梯处走，全程嘴角根本压不住。
电梯直升上23楼，文一凯领着她来到一处门前，激活了密码锁。
“姐姐，看好了，要记住密码哦。”
他一边说，一边戳着锁上的数字，每戳一下，都会抬眼看一下她。
本来还担心会根本记不住的，但当他输入的这串数字进入脑子里后，卓之涵意识到，这六位数字是一个日期。
是六年前他在青木镇医院门口遇见她的那个日子。
看她不由瞪大的眼睛，知道她还记得，心中所想之事就像输入的密码一样，验证成功了，文一凯咧嘴露出了一个称心的笑容。
“哔——”，门开了。
文一凯推门先一步拎着箱子走了进去，卓之涵跟着他，刚踏进门槛，就呆住了。
她没料到还有其他人。
客厅里的沙发上，斜倚着两个玩手机的大男人，听见开门的动静，全都抬起头来。
“哟，回来了？”
其中一个寸头的男人冲文一凯抬了抬下巴，打过招呼后，目光才挪向卓之涵。
但只是看一眼，他的眼睛就陡然睁大，收起手机在沙发上正坐起来。
他的反应，就仿佛是一下子认出了卓之涵是谁。
但卓之涵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些男人。从未。
“卧槽，一凯，这是……？”
另一个爆炸头男也应声抬起头，和寸头男的反应一样，看见卓之涵后，他一下从沙发上腾了起来。
“卧槽？这是……神仙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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