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静上了车，也不敢去钟家找刘红霞。
只能在大院外头找了个不显眼的小饭馆，偷偷摸摸藏在墙角。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刘红霞和钟文出来。
刘红霞踩着一双小高跟，趾高气昂的走在前头。
钟文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头，像个丫鬟。
两人站在路口，准备打车。
孙晓静急忙从里头跑出来，隔着一条街冲着刘红霞招招手。
刘红霞显然是看见了，但没过来。
怕被大院里的人看见，她吃过亏，现在可学聪明了。
她打了个车，对孙晓静使了个眼色，让孙晓静跟上。
两辆小汽车一前一后，绕了首都大半个圈，确认没人盯着。
这才到了什刹海公园停下，刘红霞跟钟文下了车进了公园。
孙晓静也跟了进去，正在四处张望，就听刘红霞在湖边喊了一声。
“这儿呢！”
这地儿敞亮，老远就能看见有没有人经过。
不用担心被偷听，遇到不对还方便走人。
刘红霞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招呼孙晓静过去。
末了，又看了钟文一眼。
“妈，你去边上盯着点，别让人偷听。”
钟文显然也认出了孙晓静，没好气道。
“霞霞，你怎么跟她混在一块去了？”
“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难道忘了……”
刘红霞满脸不耐，推了钟文一把。
“哎呀，你烦不烦？我知道她是什么东西。”
“但现在她能帮上我的忙，等用完了扔不就成了。”
就算是当着孙晓静的面儿，她们两母女也是一点面子都没留。
显然，没把孙晓静当个人看。
钟文被推开，咬了咬牙，只能走到远处找了个地儿坐着。
哼，眼不见心不烦。
孙晓静走上前，晃了晃手里的照相机，就要坐下。
“霞霞，我弄到了你要的东西。”
“是他们公司的标书……”
刘红霞一把抢过照相机，看都不看孙晓静。
“你就站那说话，别挨着我。”
“我嫌你身上骚狐狸味儿熏人呢！”
“底片都在里头？”
孙晓静忍着满肚子憋屈，点了点头。
“是呢！里头还有林野那两个孩子的照片。”
“你一道洗了给我，我好回去交差。”
毕竟今天上门，打的是给孩子拍照片的幌子。
刘红霞把照相机收好，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扔在地上。
“你总算是做了一件还算顺眼的事儿，继续盯着……”
说完，刘红霞起身看着钟文喊了一声。
“妈，咱们走吧！”
孙晓静看着地上的大团结，恨得手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她跟刘红霞年纪差不多，可从小到大，刘红霞就踩在她头上过日子。
无非就是觉得，她自己是钟家的外孙女，高人一等。
呵呵，钟家是只有这一个外孙女，但凡能多几个孩子。
她刘红霞，又算个屁！
要是当初……
孙晓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去想以前的糟心事儿，蹲下身把钱捡起来。
她还年轻，有机会。
只要把这次的事儿办好，钟老会带她去港城的。
这钱孙晓静拿着憋屈，索性买了点营养品，还给顾建刚买了一件衣服。
拿着东西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儿。
她走进屋，看见桌上摆着几道菜，都是她爱吃的。
胡红萍听到动静，从厨房走出来，笑眯眯招呼孙晓静。
“晓静回来了？快去洗把手了来吃饭，奶奶给你做了好吃的。”
“对了，刚才回来过，给你买了桃酥，还热乎着！吃完饭再吃啊！”
闻着饭菜香，听着暖心的话，孙晓静冰冷的心，不由动了动。
她有些晃神，这难道就是，家的味道？
其实，在身世这方面，她确实没骗顾建刚。
她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亲戚都不管。
被送到了孤儿院，那地儿不是人待的。
常年吃不饱饭不说，动辄就挨揍。
她年纪小，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了。
后来学聪明了，明面上打不过，就耍阴招。
人嘛，总有上厕所睡觉的时候。
她就趁着这个时候，给她们淋冷水。
或者在她们睡着的时候，给她们一砖头。
几次下来，那些人都知道她是个小疯子，也不敢欺负她。
她在孤儿院出了名，总时不时看到一个男人观察她们，那会儿没放在心上。
后来，那男人就把她认养了，带到了钟武涛跟前。
告诉她，好日子要来了。
跟孤儿院比起来，跟在钟武涛跟前的日子确实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可天下没有白吃的饭，吃了钟家的饭，就得给钟家当狗。
读书聪明的，如杨凯文他们，被送出了国。
家中往上几代清清白白的，被培养好送进了政府部门。
只有她，成绩不咋样，家里也没出过什么人物。
得以在钟武涛身边，多留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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