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琳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头，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她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像是害怕一旦松手，他就会消失在眼前。
叶开伸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贵的东西。“看着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命令式的温柔，“我会回来的。无论多难，我都会回来找你们。”
陈怡琳的目光终于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有着她熟悉的坚定和温柔。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一些。她的手指慢慢松开他的衣角，转而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微微颤抖，像是想要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
晨光透过厨房的纱帘，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光影交错间，仿佛时间的流逝也慢了几分。陈怡琳的手指依旧停留在叶开的脸颊上，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到他心底。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每一次你离开，我的心就像是悬在半空中，直到你回来，它才会落地。”
叶开的喉结微微滚动，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握住，指尖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承诺。“这一次，我会更快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
陈怡琳的嘴角微微扬起，但那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她的指尖从他的脸颊滑落，轻轻地搭在他的肩头，像是找到了某种依靠。“你说得轻巧，可我总觉得……这次不一样。”
叶开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拽了一下。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知道这次的行程确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危险。但他不能说破，也不敢说破。他只能轻轻地将她拉近，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呼吸交织在一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去把依依叫醒吧。”
叶开松开陈怡琳，转身走向依依的卧室。他推开门，看到女儿蜷缩在床上，小小的身体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她安静的睡颜上，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
他坐在床边，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唤道：“依依，该起床了。”
依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是爸爸，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爸爸！”她伸出小手，抓住叶开的手指，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嗯，起来吃早饭了。”叶开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眼里满是不舍和疼爱。
依依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妈妈呢？”
“在厨房做早饭呢。”叶开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手指在她的发间轻轻穿梭，像是要把这一刻的记忆深深刻在心里。
依依跳下床，穿上拖鞋，蹦蹦跳跳地跑向厨房。“妈妈！”
陈怡琳听到女儿的声音，连忙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抹勉强的笑容。“依依，来，妈妈给你盛粥。”
依依扑进她的怀里，仰起小脸看着她。“妈妈，你怎么哭了？”
陈怡琳一愣，赶紧擦了擦眼角，笑道：“没事，妈妈刚刚切洋葱，有点辣眼睛。”
依依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爬上椅子，乖乖坐好。
叶开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陈怡琳将一碗热腾腾的粥放在依依面前，勺子轻轻递到她手中。“小心烫，慢慢吃。”她的声音柔软，带着母亲特有的关怀。依依点点头，双手捧起碗，吹了吹表面的热气，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叶开走过去，坐在依依旁边的椅子上，目光落在女儿的脸上。他看到依依那专注吃饭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暖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爸爸，你不吃吗？”依依抬起头，嘴里还含着一口粥，含糊不清地问道。
叶开回过神，笑了笑，“吃，当然吃。”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咸菜放进嘴里，味蕾却没有尝出什么滋味。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陈怡琳，发现她正低头搅拌着碗里的粥，神情有些恍惚。
陈怡琳的手在碗沿上轻轻滑动，勺子在粥里划出一道道涟漪，却迟迟没有舀起一口。她的心思显然不在早餐上，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妈妈，你是不是累了？”依依放下碗，凑近陈怡琳，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陈怡琳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妈妈只是有点走神了。”她伸手摸了摸依依的头，指尖在她的发间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汲取一些力量。
叶开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酸涩。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她的不安来自于哪里。
陈怡琳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眼神有些游离。她的心跳得厉害，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知道叶开今天就要走了，那种即将失去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变得脆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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