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沈大人行事本已嚣张，但与这些人相比仍自愧不如，他们竟敢在天光之下率军刺杀领地诸侯。
狂妄，实在是狂妄。
江南势力并非首次行此疯狂之举，昔年握有重兵、镇守皮岛的名将毛文龙，也被江南势力毫不犹豫地斩落马下。
什么国法，皇命，大明律，在这些人的野心面前，不过是擦鞋的废纸。他们为了利益，无所不为。
沈天石暗中估算左、刘二人的实力。
左良玉的三千骑，刘良佐的两千骑，皆是清一色的高大骏马，由精锐家丁和亲兵组成，趁着雨夜的掩护，向扬州逼近。
这两人都倾尽全力了。
“很好，很好。”
沈天石冷笑，非猛龙不过江，既然敢来挑战江南势力，想必早已有所准备。
“大人。”
一位全副武装的亲兵队长匆忙上楼，轻声报告：“狙击部队已准备就绪。”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微风的呼吸。
沈天石冷冷吐出一个字：
“杀。”
柳园内，凤威军的五百精兵严阵以待，装备精良的战马、盔甲和火枪，无一不是古北口、喜峰口战役中从尸骸中崛起的勇士。
他们曾与清军八旗殊死搏斗！
“呵呵呵。”
五百对五千，沈天石露出阴冷的笑容，他要让左良玉和刘良佐这两个愚昧之徒，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精兵，什么是残酷！
“呼。”
雨后的寒风掠过，夜色更深，静谧无声。
柳园中，一栋三层小楼，一层、二层均有重兵把守，沈天石带着几位女子登上三楼。
亲兵拆除了木窗，用砖石封闭，仅留一个射击孔，屋内还预备了水缸、清水和沙土，以防火攻。
凤威军的老兵们在血与火中磨炼，五百精兵把小小的柳园守得固若金汤。
围墙边，屋顶上，射击孔后，一支支火枪潜伏于暗处，老兵们躲在掩体后低声交谈……
无畏的紧张气氛中，甚至透出一丝奇异的宁静。
大门前堆砌着魔法沙袋，其后，四座石质机炮排列成线，柳园的防御犹如一面无形的迷宫，外表平静，内里暗藏杀机。
曙光初照，扬州的雨停息，露出了神秘的晨雾。
三层的塔楼顶层，窗户旁，沈天石坐于椅中，身边搁置着两柄火焰长枪，四五支短刃魔导枪，一叠预充能的魔法火药，还有一柄乌兹黑钢魔剑静静地躺在一旁。
楼宇内唯有微弱的声响，那是小短剑磨砺着圆润的魔导枪管，发出淡淡的嗡鸣。
沈天石专注地研磨枪管，柳如是、陈圆圆、李香君与其他两位女子，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床榻上，屏息凝神。
“扑棱棱。”
屋顶上的守护骑士放飞了数只传信的魔法鸽子，红烛在微风中摇曳，女子们瞪大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那粗犷的火焰长枪令人望而生畏。
“沈郎……”
柳如是轻声呼唤，再大胆的她也只是一个娇媚的女子，内心难免慌张，缓步向他走去。
“嗯？”
沈天石微微回应，将她揽入怀中，她纤细的身躯与知性的矜持在此刻展现无遗，卸下英雄的伪装，轻颤着。
紧接着，陈圆圆依偎过来，同享他的庇护。
唯有王微嘴角含笑，坐在床榻上，深情地看着她的爱人，她曾随夫君经历过战争，此刻不但不惧，脸颊反而泛起淡淡的红晕，想起了嵩山脚下那座神圣的土地庙。
“乖乖，乖乖。”
沈天石怀抱着二女，轻抚着，转向李香君和董小宛，歉意地说：“抱歉，让你们卷入其中了。”
两位女子连忙起身行礼，低声回应：“不敢当此殊荣。”
沈天石点头，放下手中的魔导枪管，大战在即，屋内的氛围却出奇地温馨而浪漫，少女们的幽香弥漫四周。
他又拿起一枚枪管开始磨砺。
沈天石缓缓开口：“我的故乡，在…京郊的朝阳之地。”
“哦。”
柳如是和陈圆圆依偎在他怀里，笑着回答：“早已知晓。”
“嗯。”
众女望着他，眼神变得迷离，满是对过往的怀念，他英俊的嘴角流露出梦幻般的低语。
“我的故乡，那里高塔林立，魔法马车川流不息，商业繁盛，人民安居乐业…有如白玉般璀璨的都市。”
这一番话让众女都愣住了。
“真的吗？”
柳如是抿嘴窃笑：“尽说些奇幻之言，世间怎会有如白玉般的城池。”
沈天石微微一笑，不再辩驳，只是轻声低吟：“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房屋再次陷入静寂，寂静得只剩下他们的心跳声。
“唏律律。”
远方传来战马的嘶鸣。
“来了！”
沈天石眼中掠过一道寒光，轻拍了拍两位女子的背，她们立刻起身，跑向朋友们，紧紧相拥。
沈天石示意她们扯开被褥，取出柔软的布团堵住耳朵。
“砰，砰……噼啪！”
清晨时分，天空阴郁，宁静的扬州城被马蹄声和魔法枪炮的轰鸣声唤醒，如同沸水般激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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