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界喊道：“我不服！有本事，你们也别吃这些丹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冠冕堂皇，可曾考虑过我等，谁他妈的不想活啊！”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响了整个仙指宗。
之前陪同余辰的老者，差点就晕倒在地，他还等着众人即将散去，可没想到，宋无界竟然辱骂神明？
原本略微有些嘈杂的广场，再次寂静下来，都在等着神明的怒火。
紫宸和姜瑜也看了看余辰，他们也被这句话给问住了。
毕竟，都是讲道理的人。
余辰也没有生气，宋无界说的没有错，大家都是人，凭什么？
他打算就此事辩个明白。
于是，让仙指宗老者扶起宋无界，再次肯定了对方的质疑。
“你说得对，既然都是人，应该都有活着的权利，这一点上，你的诉求没有问题。”
“但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诉求，同时也是养身的诉求，而养身难道不应该活着？”
“如果你能够剥夺别人的生存，那么别人也能剥夺你的，我说的没错吧？”
余辰一连说出三句，等待着宋无界的反驳，对方阴沉着脸，大概是完全没有听进去。
在这一点上，其实余辰知道，能说通的道理只有南墙，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余辰只不过想用一些话来提点还没有道德沦丧的人，广场上的其他人。
果然，宋无界皮笑肉不笑的哈哈一声：“都不过是谁的拳头大，成王败寇的大道理，你高高在上，当然可以云淡风轻，你手握着大把大把的浮生丹，当然可以道貌岸然的这样说，说到底，我只是打不过你。”
他吐出一口血，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修道之人，谁的手里没有他人的鲜血，就算没有，也是这天地无数生命堆积而成的！道德？哈哈！道德值几个钱，当你活不下去的时候，你还会坚持道德吗？”
他伸出手指着姜瑜：“如果你的女人，现在被你打不过人抓去，要挟你让杀一个无辜的人，我宋无界不会相信！你还会坚持什么狗屁道德！”
说到此，圣图空间内哑然一片。
小魅惊讶道：“这张嘴，吧啦吧啦的还真的能说，我都找不到什么词儿能反驳他了。”
小伞看着齐未央：“如果我被人抓走，要你杀个人呢？”
齐未央很诚实，他淡淡道：“我会！”
而在圣图空间之外，姜瑜的小脸蛋浮现一抹绯红，而毒舌茹钰听不下去了。
“什么狗屁理论，你说了一大堆不过就是一套弱肉强食的自我催眠罢了！”
“按照你的逻辑，我们大可以覆灭整个仙指宗，强权就应该有强权的样子，还在这里听你瞎逼逼一大堆。你要知道你还能在这里大放厥词，就因为还有道德，懂了吗？”
宋无界把目光投向茹钰，他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观点，但并不认同，他嘴角一斜，渗白的牙齿沾满了血迹。
“然而呢，无非就是用你们的强权在和一个弱者讲道理，我若不听呢？”
茹钰冷冷一哼，她实在懒得多费口舌，瞅了瞅余辰：“大公子，你不会被他怼的哑口无言了吧？”
余辰笑笑，是有一点，他本来就不太善于言辞，不过他懂人心。
他看着宋无界：“我听过一句话，叫做，誓死扞卫你说话的权利，但你说的不服，也只是强者被更强者压倒后的不甘心罢了。
你认为之所以沦落于此，是不够强！
但我问你，强，有限度吗？”
关于这个问题，人们当然倾向于有！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宋无界吐了一口痰，代表了认同。
余辰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是有，那么，我们在无法预知自身实力之前，是不是希望更强的遵守道德，而不是同意你那一套观点。因为只有这样，无论是弱者还是强者，都能够生活在同一个蓝天下。”
他质问宋无界：“我说的对吗？”
这话确实没有问题，宋无界内心还有对生的渴望，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对此，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就好！”余辰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既然你同意了这个前提，那么，如果更强的不遵守道德，弱者应该怎么办？”
争辩说到这里，宋无界明白了，对方口中的强者，实际上指的是他。
而他作为强者，有遵守道德吗？
没有！
那么，此时的弱者…也还是他，现在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大约是想通了，从一句令人震撼的“我誓死扞卫你说话的权利”，到我们都希望强者遵守道德，再到最后如果强者没有遵守道德，弱者应该怎么办？
摆在弱者面前，只有一条路，要么希望强者遵守律法，遵守道德，要么只有选择死亡。
为什么没有拼命的选项呢？
宋无界第一次对弱者这两个字有了多么痛苦的认知，多么的可怜，大概，除了死，别无选择！
他张开嘴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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