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姑姑款款走来,目光在一地的瓷碗碎片上逡巡片刻,最后落到六小只惶惶不安的面上。
她冷冷笑道:“我记得方才与乐安郡主提过,碗若再碎,便只能换大碗了,想来四位姑娘并未听见。”
颜可顿时急了,连忙解释:“姑姑,是张霓裳……”
她话未说完,就被黄衣姑姑抬手打断。
“无需解释,自己的碗都护不住,就莫怪他人毁去。”黄衣姑姑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颜可闻言,愤愤不平地瞪了一眼张霓裳,便紧抿着嘴,不再多言。
受罚队伍也随之变动,失去碗的四个小孩姐惩罚加倍,不止要顶碗,连两手之间也要托一只盛满水的碗。
黄衣姑姑用戒尺给她们调整了一个端庄的姿势,并告诫道:“四位姑娘可要好好护住自己的碗,若是再毁去,明日的惩戒会更厉害。”
言罢,她便轻轻瞟向长廊的另一边,那里站着逃过一劫的小以宁与刘珍英。
两小只被那暗含警告的目光吓到,赶紧如乖宝宝一般,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黄衣姑姑嘴角泛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再次款步离开。
直到黄衣姑姑的身影彻底消失,两小只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扶着碗,微微转头,交换着后怕的眼神。
这时,她们耳畔传来张霓裳的道歉声:“颜可姐姐,对不起,我方才被姑姑的身影吓到了,并非故意撞你的。”
颜可僵着脖子,骂道:“你竟还有脸哭?连通风报信都不会,我都未见过如你这般蠢笨的人。”
话音刚落,张霓裳便愧疚地哭了起来,发出嘤嘤嘤的低泣声。
颜可脸上厌烦更甚,又想骂她一句。
刘珍英赶忙插嘴:“颜可姐姐,今日你怎未和颜大人一道来,若是一道来,连姑姑说不定不会罚你。”
颜可缓缓转动眼眸,斜睨着她,嘲讽道:“刘妹妹莫不是以为,做这些掩耳盗铃的小人行径,便能将错事一笔勾销,万事大吉了?”
刘珍英:……
小以宁的眼神在她们之间流转,不由暗自吐槽道:颜可姐姐生起气来,简直和方才的黄衣姑姑不相上下。
正在气头上的颜可,无人敢惹。
刘珍英讪笑着重新站好,没话找话道:“咱们在此处这般站一个时辰,怕是这腿脚都要废了,等下还得让侍女背回去。”
小以宁:(?????)?,哟呵,这不是去寿药堂的最好借口吗?
小娃立马回应道:“刘姐姐,等我站好了,就去寿药堂,让秋衣姐姐给你们送治腿废的药。”
众人:……
崔之瑶无语地道谢:“谢郡主妹妹的好意,你只需让秋衣给我们每人送一瓶舒筋活络的药即可。”
“好哒!”小以宁举起碗点点头,然后又将碗放回头顶。
此情此景,让加罚的小孩姐们心酸又羡慕,不由再次红了眼眶。
六小只也终于安静,安分地当起杀鸡儆猴的小鸡仔。
另一边,蒋大学士办公的书舍外,也齐刷刷地站着三人,被路过之人行注目礼。
张凉川高举着长板凳,侧眸瞟向身旁的两个难兄难弟,两人皆面无表情,但眼眸中却透出毫不掩饰的浓浓怨气。
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今日倒也巧了,没想到王兄与林兄竟也迟了,还与我一样来不及写课业。”
“不过无妨,咱们三人一道受罚,清扫茅房也很快的,王兄与林兄不必担忧影响课业。”
云飞书院对迟到学子的惩罚简单粗暴,只需每日早起,将收集的夜香运到山下,再将茅房清扫一番即可。
唯一的难处就是云飞书院的茅房有点多,而且需干满十日。
王、林二人因领罚心情烦躁,懒得虚与委蛇,瞥了一眼张凉川那纯良无害的笑容,便不耐地收回目光。
张凉川毫无察觉,还在喋喋不休:“也不知我家霓裳如何了,听闻皇家女学对迟到之人相当严苛,也怪我大哥的管事不会挑时辰,竟在我俩出门之际,送特产上门,生生耽搁了时辰。”
说话间,他再次侧头望向两人,见他俩毫无反应,便转到他俩必感兴趣的话题。
“说起昨夜,着实令人费解。那陈国公府重要之物失窃,陈大将军既未报官也未暗中查找,竟直接找上镇北将军。倘若不是家父闻讯,及时带人赶到并阻止,还立刻上奏皇上,真不知这两人若动起手来,会是何等局面。”
言至此处,他的声音愈发低沉,悄悄道:“昨夜陈大将军被召进宫中,皇上问他何物失窃,他竟说是他娘留的遗物。我爹说陈大将军此举分明是欺君罔上,皇上心中定也知晓,但并未深究,倒是陈国公拖着伤体过来,将他教训了一顿。”
这次,王、林二人有了反应,对视一眼后,皆侧头望着他。
张凉川见状,向他俩凑近,并说得愈发起劲:“昨夜镇北将军离开的早,并不知晓后续。陈国公在皇上面前长跪不起,老泪纵横,说愧对先皇,求皇上收回御赐金鞭,饶恕陈大将军一命。皇上他……竟然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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