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好好听你二嫂的话！等着试题！”瞪了一眼眼珠子滴溜溜转的王徽之，王凝之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可以试着作弊之类的，反正被我抓到了，那就是一个月没得出门，自己考虑清楚。”
王徽之并不明白，就为了刚才说错话，现在需要在二嫂面前这么表现吗？难道就不能给兄弟留一条活路？
还是说，二哥是在故意提醒自己，可以作弊，反正他也不会点出来，那到时候岂不是美哉？
和老七王献之交换了一个眼神，王徽之挑挑眉，要不要搞点事情？
王献之露出一个惨烈的微笑，五哥别闹了，你觉得二哥是那么好心的人吗？还有你以为二嫂能被你骗过去？
去年在谢府跟着二嫂学了小半年，自己和谢玄什么招没用过，哪一次成功了？
“二哥，怎么四哥不用来考试啊？”王孟姜是最轻松的，根本懒得和哥哥们站在一起，一溜烟儿就跑过来，跳到王凝之腿上。
“你二嫂说不用了，你四哥本来就学习刻苦，用不着督促，而且让你四哥过来，一方面会打击到他们，让他们羞愧得无地自容，另一方面也是在耽误你四哥的时间，没这个必要。”
王凝之话说的相当坦诚，完全不顾站在那边兄弟几个的悲哀和愤怒。
谢道韫对于这些话，不为所动，既然自己答应了要教导弟弟们读书学习，那当然是要和谢府的几个兄弟一视同仁的。
“今日的题目，便是读书，一个时辰，一篇文章，现在就开始吧。”
淡淡吩咐了一句，徐有福连忙带着几个仆人搬来桌凳，就放在院子里，笔墨纸砚一字排开。
几个孩子闻言倒是轻松了一些，读书这种话题，那是古往今来，一向都不缺讨论研究的，算得上是信手拈来了，看来二嫂对自己还是比较友好的。
只有王献之和谢玄面露苦涩，跟着谢道韫学习的他们，当然明白，越是这种简单的题目，谢道韫的要求就越高，不仅是文笔，甚至连用典，含义都要做到优秀，如果仅仅是套话空话，必然是要被惩戒的。
第一个动手开始写字的，反而是王孟姜，她是最轻松的，反正能写出一篇来，就算是很不错了。
王徽之眼神烁烁，左右瞧瞧，想要看看兄弟们写的什么，可还没等自己看清楚，一边二哥的声音就响起：
“事先声明啊，如有雷同，不仅抄袭者，被抄袭者也是一样惩罚。”
一听到这话，几个孩子顿时开始了互相怀疑，虽然没说什么惩罚，但二哥的惩罚，向来让人十分痛苦。
坐在王徽之两侧的，正是谢玄和王献之，两人马上开始了严密的防控，用胳膊挡的严严实实，王徽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珠子一转，便动起笔来，刷刷刷几个大字写下：
“读书以广博。”
“为读书罔顾兄弟情义者，不得其义，纵读书过万，字笔过千，犹不可为，圣人之言在教诲，非在自私……”
王凝之站在旁边瞧了两眼，耸了耸肩，几乎已经可以看到五弟一会儿被惩罚的样子了。
你可真是会借机发挥啊，就是不知道你二嫂能不能看得过去。
至于另一边的谢玄，则显得相当浩然大气，就连写字都是豪迈得很，王凝之走过去看了看，只见上边写着：
“善读书。”
“世上有书千千万，人之寿命自在天，未尝闻有人可阅览群书，多者不过十之一二也，然人多愚昧，自以读之多，便学之广，识之博，可为表率；不想此般行径，又与那多食者，虽多食却无以健硕别无二致，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书有万千，人学而有限，故当有选。欲武者当读秘籍，欲兵者当读兵法，欲绘者当读画典，此方为读书之道。”
“读书之始，便当择书而为，若不择书而茫读之，纵遍览群书，亦不得其道，此乃……”
王凝之轻轻点头，倒是没想到谢玄小小年纪，居然就想到了这些，这可和自己平日里的观察不同。
又走了两步，瞧了瞧王献之的。
和他们不同，王献之写字，那一向都是不急不慢，看着就很有老爹那种风采，只不过还达不到那种文采罢了。
“书之意，在圣贤。”
“纵观史书，兵书，六艺之所有，皆出自圣人，古而论，今以谈，诸多事变，唯有圣贤所义，从不未变……”
王凝之咂咂嘴，小兄弟们各个看着不着调，但写出来的东西，却各有见地啊，虽然很难说他们是不是为了应付差事故意在这儿混淆是非，但能混的，就比不能混，啥也不会，干巴巴的强很多。
至于王操之所写，那就正常多了。
“读书需刻苦，古有……”
看了一阵子王操之写的，王凝之总算是放下心来，自己的兄弟里，还是有个正常人的，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刻苦，但总算写出来的，都是正经话。
当然了，对于小妹写出来那种‘为趣而读，读而生趣’之类的话，王凝之是表示赞同的，这才是自己的好妹子，有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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