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时间嘉许，等春风得意——
不是顾莫非缺心眼。
刚刚在包厢，张阿姨的阴阳怪气属实把柳叶气得够呛。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给柳叶出口气。
再说了，
有谁规定请吃饭不让客人点菜打包的！
他这样做，很合理！
恩！
合理！
今天有人在办婚宴，二楼大厅来往的人很多。
顾莫非坐在角落等菜，顺便用手机玩会儿游戏。
这学期开始，他就没什么娱乐时间，注意力格外集中。
等他回过神，自己面前多了一双小白鞋。
顾莫非诧异的抬头，对上了李舒虞透亮的星眸。
她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
只是那微翘的眉梢和抿起的唇角，藏不住的喜悦。
“小孩，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莫非收起手机，有些意外。
李舒虞想了想，“在你死第三次的时候。”
这时候酱肘子也送了过来。
顾莫非指了指袋子，“吃吗？”
李舒虞摇头，“在家吃过饭了，很饱。”
顾莫非捏了捏她的鼻子。
“小孩，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来接你”
「想你了」
李舒虞纠正。
顾莫非觉得好笑，“我要是没要这酱肘子，可能直接就走了，你不是要白跑一趟。”
李舒虞顿住，“我没想那么多。”
顾莫非揉了揉她的头，“糊涂鬼。”
想一出是一出的冲动糊涂鬼，
来找他之前，起码先发个信息啊！
李舒虞嘟着嘴，“可能我感觉，我一定能找到你。”
顾莫非觉得有趣，“那要是找不到呢？”
“那就一直找。”
李舒虞抬眸，将他整个人映入眼中，温吞的开口，“总能找到的。”
顾莫非微怔，
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白净的额头。
“傻！”
李舒虞身上是有一股傻劲，
她能因为几笔不流畅的线条琢磨一下午，
也会为做不出想要味道的饭菜，反复去做。
可能也正因为这样，
她想做的事情都能做好。
两人走出饭店，
冬末的午后，阳光并不燥热。
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走着去学校，
顾莫非索性打了个车。
两人坐在后座，不时的眼神交汇，又迅速撇开。
顾莫非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安静。
“小孩”
“恩？”
“这学期我没法送你，你上学的时候，尽量走大路，尤其是……”
顾莫非顿了顿，眼睛一直看着窗外，“那个人家。”
他自开学以来，一直没跟李舒虞交代，
因为顾莫非感觉自己这样，像个为女儿操心的老父亲，有些丢人。
李舒虞也不止一次的嫌他啰嗦。
“哦”
李舒虞点头，黛眉轻舒。
她能从玻璃的倒影中，看到顾莫非羞红的脸。
兴许是为了让他安心，
李舒虞紧接着补充，“我才没那么容易被欺负。”
顾莫非转过头，感到诧异。
跟他待时间久了，这小丫头的胆子好像也变大了！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真被欺负了，能打的过她吗？”顾莫非说。
“打不过。”
李舒虞仰着头，“但我能咬她！”
顾莫非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背上的疤，
想起那天见到李舒虞时，她警惕戒备的眼神。
那时候的李舒虞就像一只蜷缩成团的刺猬，将自己的内心封闭。
无论谁靠近，都会被扎伤。
顾莫非成功的将她带了出来。
不！
准确来说，顾莫非只成功了一半。
他把李舒虞从暗无天日的阴霾中，拖入了只有他的世界。
不过来日方长，
总有一天，自己会彻底成功的！
顾莫非这样想着。
出租车行驶的很快，不久便到了李舒虞的学校。
“顾莫非”
李舒虞在进校门前叫住了他。
“怎么了？”
李舒虞扭拧的从包里取出档案袋，温吞的递了过去。
“这个，给你”
“恩？”
顾莫非诧异，将其打开。
里面是一幅人头素描，画的是自己。
跟简笔的速写不同，人像素描难度更大，也更加立体。
李舒虞的笔触很细腻，眉宇和眼睛格外传神。
顾莫非有些惊讶，“小孩，这……”
李舒虞慌乱的摆手，“中午，无聊的时候画的！”
无聊的时候画的？
这再怎么看，也不像她说的那么敷衍。
“恩，我很喜欢。”
顾莫非收起，没戳破她的小心思，
蹲下身，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尖。
“还有……”
李舒虞哽着喉，红着耳根，声若蚊蝇，“我没觉得你丑……”
“恩？”
顾莫非有些发愣。
“我，我上学去了！”
李舒虞逃跑似的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顾莫非不知名的笑了。
那一句玩笑话，她居然这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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