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珩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什么做噩梦睡醒找不到家长的小孩吗？醒来见不到他就要出来找，仙尊也会没安全感？
他忍不住好笑：“十日。”
他牵着席於，往瀑布边上走了几步。
“我找到开启阵法的办法了，但还不知该如何传送到想要到的方位。”
席於顿了下：“也许这只是个双位阵法。”
叶珩一愣：“你不是说……”
他话到一半停下：“你神识恢复了？”
席於摇头：“这秘藏有些古怪，我识海中的禁制似乎便是来自此地。”
叶珩没料到还有这层缘故，沉吟道：“那要去你之前去过的地方看看吗？”
席於也想了想：“上次我来此只为寻求突破，之后闭关两年，便直接离开，不记得去过任何奇怪之处。”
按他这么说来，百年前他这一趟秘藏之旅，对于一个运道向来不错的修仙者而言，的确有些寻常了。
叶珩看着他：“那想来你遇到的是些不可说之事。”
席於点点头。
两人商定，叶珩依据席於所言，又回到崖壁看了眼传送阵，折身回来。
“再休整两日，我们便过去。”
他们来秘境已经一月有余，叶珩现在境界稳固，席於的情况也已稳定，灵力与眼睛虽还未完全恢复，但借助冰绡，他已能清晰视物，也算不错。
回到山洞，叶珩将离开的决定告知三株灵药。
三株草没有半点异议。
叶珩挑挑眉：“你们三个，就非他不可？”
若在这秘境遇着其他人，是不是转头就会跟别人跑了？
三小只同时一愣。
最后五行兰小声说道：“因为仙尊修的是……鸿蒙雷法啊。”
“鸿蒙雷法？”叶珩看向席於。
席於一顿：“我的功法是钱掌门所赐，与我属性相合。后来才知此为上古功法，不过我初得此功法时，功法卷籍只是寻常，仅为玄阶。在一次历练中被偶然激发，才显出本貌。”
叶珩了然。
钱掌门若知那其实是本上古功法，一定会将其拿来当做镇派之宝，而不会随意送给一名不属于本派的弟子。
这不仅是席於与这功法的缘分，也是小清风门的福分。
“所以这雷法有何特殊之处？”
“鸿蒙，自然之元气，鸿蒙肇判，风气始开。此雷法可助它们脱离草胎，自然化形。”
“那还真是大有来头。”叶珩看了席於一眼，他虽然不甚了解，但也知晓“鸿蒙”之意。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不就是开辟鸿蒙之初吗？
难怪当时他得知钱掌门死讯后回山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自己麻烦。如此深重的恩情，的确值得他回报终生。
之后若有机会，他们还得多寻找寻找关于钱掌门自绝真相的线索。
“是啊，不然我们在这秘境中，还不知要等多少时日呢……”回灵草小小的声音响起。
叶珩看过去：“你们为何执着于化形？”
虽说人修的确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但草木自有草木的特殊之处。
“以草木之胎，若要飞升，需经历漫长岁月与劫难。此番若非遇上诸位仙君，我们便是修炼了十万年生了灵智，也难逃被采摘的劫难。”
“虽然化形之后，需要重新修炼，道途也可谓艰难，但也总好过听天由命。”
叶珩听后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两日很是平常，两人带着三株灵药来到瀑布岸边。
“我去看看。”
叶珩说着便要去查看阵法，被席於一把握住。
“一起。”
叶珩垂眸看了眼他牵住自己的那只手，挑了挑眉。
席於道：“若这个阵法是即时传送的阵法，我们先后入内，可能会走散。”
这确实是一种顾虑。
叶珩听言点点头，看向那面气势恢宏的瀑布，运转灵力，瀑布像床幔一般被拨开，悬挂于两侧。
这阵法他日日来看，对每一根线条都早已烂熟于心，但他仍是仔细确认了一遍，才带着人飞身而出。
确认到了传送范围，叶珩便朝早已看好的方位甩出一把灵石。
所用灵石皆为上品，加之秘藏中的浓厚灵气，才有可能开启这座古老的传送大阵，无视区域间禁制的凶险，直接到达下一区域。
灵石落下，灵诀紧随而至，两帘瀑布所垂掩的这面石壁上，渐渐亮起金色灵光。
叶珩紧紧盯着阵中亮起的线条，握着席於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虽然做了很多功课，自认也掌握了此阵法的开启方式，但这毕竟是上古之物。
席於微微偏头，透过薄纱朦胧看清他面上神情。
这阵子他虽然一直入定，没亲眼见到叶珩为此阵法花费的心思，但观他周身气息，进境飞速，可见用心与悟性。
“那边或有凶险，小心为上。”
他也紧了紧手心，两人的温度在肌肤间默默传递。
叶珩从阵法上收回视线，侧头与他对上视线。
阵中金光忽然大作，两人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感应。
意识像是停滞了一瞬，一秒恍惚之后，两侧挂起的水帘轰然化作洪流坠下。
叶珩愣了一下回神，立刻运起避水诀将两人笼罩。
巨大的水花砸在灵力护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两人同时转身，发现水帘之外的景色，竟已与之前截然不同。
“……这便是上古传送阵法？”
这微乎其微的传送感受，若非二人警觉，恐怕都不会发现自己竟换了一个地方。
席於看了眼外头，视线便落向瀑布最底下的一个光滑黑石上。
“那里。”
叶珩便带着他在石头上落下。
席於垂着眼眸，隔着水帘看到那垂直落下又飞溅而起的水花，隐约觉得脑海中有什么被触动了下。
“有何问题？”叶珩问道。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席於缓缓回神，摇了摇头。
“先上去。”
两人上岸，还不及细说，林中便传出一阵喧闹。
叶珩凝神细听了片刻，危险地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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