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眠捂着脸，眼眶通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却依旧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只是死死咬着嘴唇。
祭眠有错吗？他没错，大人有错吗？她确实错了，错的离谱，凤羽喜欢祭眠吗？喜欢，但凤羽又喜欢祭眠什么呢？自由，祭眠能给她吗？不能，祭眠能给的就是一个家。
凤羽又讨厌祭眠什么呢？讨厌他卑微到骨子里的爱，讨厌他爱到失去自我的模样，讨厌他爱的无底线。
她一次又一次的抛下祭眠，可祭眠却一次又一次的追上去，一次又一次地受伤，一次又一次地自我安慰，一次又一次地自欺欺人，一次又一次地受伤。
可这又能怪谁呢？毕竟爱本身就是自私的，爱本身就是痛苦的，爱本身就是无理取闹的。自古情种出自富人家，而且这情种还是自己养出来的，想想都会觉得有一些小刺激。
凤羽皱了皱眉头，看着他委屈模样，叹了口气，最后无奈地凑近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语气轻柔而宠溺“行了行了，多大个人了，动不动就哭鼻子，也不怕被人笑话。这样，等以后有时间，我陪你去下界，那里的东西可比你身上地胭脂水粉好玩多了。”
小狐狸的身体也是破破烂烂的，所以才会急需要灵魂碎片，至于胭脂水粉是为了掩盖自己身上腐烂的气味。
将自己大人的名字打入了灵魂深处，能不腐烂吗？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的身体受伤，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沉睡，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小狐狸早已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不是还有希望，谁愿意一直循环在这里？
祭眠看着凤羽，眼神复杂，有怨恨也有心疼，他恨凤羽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丢下自己，却又心疼她身上那些伤，那些伤明明可以避免，可凤羽却总是一次次地让自己受伤。
凤羽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歉意也有无奈，她知道祭眠恨自己，可那又怎样呢？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如今的他们，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地少年少女，而是两个背负着仇恨和痛苦地成年人，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根本无法跨越。
而且能有什么跨越，种族跨越？这可不行，这可是一种奇葩行为，要是让一些人知道了铁定要夸大其词。
祭眠看着凤羽，眼神复杂，有眷恋也有决绝，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翻涌而起地负面情绪，然后抬头看着凤羽，语气坚定而认真“大人，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人在临死之前都会想到自己的故土，此刻的凤羽也不例外，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血渊，这个自她一千多岁起，就一直住在那的家，小的时候不懂事，怪天怪地怪师尊，长大以后怪自己，恨自己无能为力，随着年龄的增长再也没了仇恨。
凤羽看着血渊的大门，眼里不由带着苦涩“年轻时候的我总是骄傲跋扈，总是将自己的所有下属当做犬一样来使唤，可后来长大一些了，越来越觉得下属应该有人权了，人这一生的变化还真是奇妙。”
祭眠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苦笑“大人，其实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规则，我们作为下属，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
封凌看着凤羽一身血污，不知是剑伤还是鞭伤，眉头微皱，阴沉着一张脸“你去哪了，这么多年不见，为什么搞得自己满身是伤，你的下属和你的徒弟们呢，他们怎么没有来？”
凤羽走向前来，仔细的观察着眼前之人的样貌，自己家师尊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不过眼睛里面写满了侵略。
封凌的眼神在凤羽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开始打量她，此时的凤羽穿着一身白衣，因为受伤而显得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有神，让他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凤羽看着封凌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她并不打算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来只是想好好的道个别，大战即将来临，她既不参与天界，也不参与鬼界，两界大战必会连累到人间，所以她选择当和事佬。她代表着神界，只要她出手，神界的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但到那个时候必然是整个世界崩塌。
封凌看着凤羽冷漠的样子，心中有些恼怒，但更多的还是心疼。他走上前去，想要伸手去拉凤羽，却被她躲开了。
凤羽见状，倒也没有退后，只是冷冷的看着封凌，她的眼神让封凌想起了许多往事。凤羽从小就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服输，总是要争个高低。
封凌看着凤羽，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着站在原地。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
他喜欢自己的徒弟，在没有认清自己的心的时候，亲手杀死过她一次，在认清自己的真心以后，强行逆转时空，回到了她的身边，而这却也让她永远陷入了死亡循环，他自是不知道这些因果全都发生在了徒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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