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毫无保留地直视着他，这一刻周启东感受到了被人审问的那种强烈无力感。
他没有开口回答而是无声地低下了头，终究他还是懦弱了一次。
陈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时，她的眼中露出了惊人的戾光。
“我能问问那些凶手你都怎么处置了吗？”
周启东抬起了头，但是他的目光一直未敢直视她。
“撞你的人和唐绍已经移送到司法机关了，我让阿南跟相关人员联络过，他们的量刑肯定不会轻，而且我保证他们在监狱的生活一定会十分煎熬。”
话落之后陈夏的眼睛还一直盯着他，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就只有他们俩吗？”她意有所指地开口。
周启东明白她的意思，他站起身，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拉过她的手，眼中是深深的愧疚与无奈。
“夏夏，我知道你恨她，但她不是案件的直接参与人，所以我们无法对她进行追责。”
“可是她是根源的始作俑者不是吗，难道你就这么轻易地放了害死你孩子的人了吗？”
面对她的声声责问，他已无法再为自己找什么借口，如今他能做的只有对她坦诚相告。
“夏夏，我跟她毕竟做了五年的夫妻，有些事情我真的下不去手，难道你真的希望我成为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吗？”
她直直地看了他几秒，而后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她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带着深深的鄙夷，在视线从他脸上转移的那一刻，她的手也毫无预料地从他的掌心抽离了。
“你走吧，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启东无法接受地摇了摇头：“夏夏，难道就因为这个你便不再给我机会了吗？”
“要不然呢？”陈夏毫不留情地反问。
“周启东，做人不能太贪婪了吧，你既要保留对你前妻的情谊，那我作为那次事故的受害者又怎么会再次接受你呢。”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要不你把她杀了吧！”
话从她口中轻飘飘地说出，但她转头看向他的眼神是如此的阴狞可怖。
周启东不敢相信往日那个温柔的陈夏会说出如此狠绝的话。
“夏夏，你知道……我不能。”
“那你还有什么跟我谈判的资格呢？”她不屑地站起了身。
她走向窗前，背对着他，此刻她瘦削的背影竟显得如此坚毅挺拔。
“周启东，你走吧，今天你让我知道了真相，我们之前的种种，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从今日起我都将彻底地忘记，以后我的世界里不会再出现周启东这三个字，而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如果说在知道真相前她还对他存着一丝念想，但此时，陈夏对他存着的不仅仅是失望，而是再无转圜余地的深刻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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