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爱婉的心情愈发沉重，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眸，视线恰好落在吴柯的背心上。她惊讶地发现，吴柯的衣服上竟然有一个破洞，显然是被烟头给烫出来的。
林爱婉莫名想笑，这个破洞应该是他在不经意间留下的，可能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不然他一定不会再穿这件衣服。
“你不要再抽那么多烟了。”林爱婉小声嘀咕着。
听到她的话，吴柯微微一愣，像是有一颗石子坠入自己的心湖，泛起一圈圈涟漪。
很快，他便意识到可能是残留的烟味，让林爱婉感到不适，于是抬手挥了挥，试图驱散。
“烟味还是很浓吗？”吴柯不禁问道。
林爱婉抿紧嘴唇，轻轻摇了摇头，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道，“吸烟对身体不好。”
吴柯顿时呼吸一滞，他看着林爱婉低垂的脑袋，注意力落在她扇动的睫毛上，“什么意思？”
“劝劝看。”林爱婉咬住下唇，低声说道，“你听吗？”
吴柯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关心我？”
林爱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抑住鼻腔中的酸涩感。
“就算工作再忙，也要记得按时吃饭，好好休息。”
吴柯忍不住伸出手，捏住林爱婉的下巴，将她的脸庞轻轻抬起。
当他猝不及防看到林爱婉泪水盈盈的眼睛时，心脏猛地一缩，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发麻。
“把话说清楚！”吴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爱婉避开他的视线，紧紧盯着他的喉结，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有空就多回家看看，其实珍姨一个人很孤独。”
吴柯的心脏猛然一沉，仿佛一脚踩空般，整个人坠入无底深渊。
林爱婉并不是改变想法想要留下，而是在做离别前的交代。
吴柯不禁苦笑一声，自己刚刚还心存期待，真是可笑至极。
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都能毫不犹豫地离开。
也对，她即将回到让她心心念念的人身边，又怎么会对这里有所留恋呢？
吴柯缓缓松开了手，支撑在桌面上，他的手掌用力抓住桌沿，手背绷紧，手臂上青筋突起。
做到这个份上，实在不符合他的作风。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林爱婉下降头了，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回头。
吴柯重新掏出一根烟点上，打火机被他随手丢在桌面上，滑出好远一段距离。
“就不劳烦你记挂了。”他说。
林爱婉抬眼看他，就见吴柯扬起嘴角，笑得有些邪气，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
是不需要她，很快就会有人代替她。
两人隔着烟雾对视，谁也不说话，像是赌气一般。
突然，吴柯身体向前倾，缓缓吐出一口烟，轻轻打在她的脸上。
林爱婉一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已经忍不住咳嗽起来，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就在她后退之时，吴柯又猛地伸手搂住她的腰肢，将她一把拉近，两人的身体瞬间贴合在一起。
林爱婉条件反射般地抬起手，推在他的胸前，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两人的距离一拉近，除了烟味，林爱婉还闻到吴柯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气息。
那股气息就像冰针一样，钻进她的鼻腔，刺进她的皮肤。
林爱婉的身体一僵，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
吴柯死死盯着她，冷冷说道，“很难闻？那你也得受着。”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难受。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林爱婉心里发慌，急忙别开脸，“你放开我。”
“就不！”吴柯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并不想顺了林爱婉的意。
他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收紧手臂，将林爱婉搂得更紧了些，手指还故意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并轻轻摩挲起来。
林爱婉的身体微微一颤，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吴柯掌心里的温度透过衣物烙印在她的皮肤上，仿佛有丝丝电流从他的摩挲处传递开来，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麻发软。
就在林爱婉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吴柯语气悠悠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轻蔑。
“说吧，想要什么？看在你陪我这么久的份上，我都可以答应你。”
吴柯看着怀里的女人，冷冷问道，“钱？想要多少？”
世人无非都是为名为利，她都要离开他了，总不能还要虚名吧。
林爱婉闻言一愣，莫名打了个冷颤。
看来，她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林爱婉突然就冷静了下来，迎着吴柯的目光，“柯爷觉得，我值多少？”
吴柯皱起眉头，“你叫我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他们变得亲密之后，林爱婉就一直叫他的全名，像他的家人朋友那样。
“柯爷。”林爱婉扬起一个笑脸，“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会因为她固执地改变称呼，就能变得平等一些的。
是她痴人说梦了。
吴柯不禁咬紧牙关，眼中情绪复杂，“我不喜欢。”
林爱婉笑了笑，眼中隐隐闪烁着泪花，“你不是要给我钱？”
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苏雯值多少？要不你去问问穆特？”
吴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睛里却烧起一把火，咬牙切齿地说道，“苏雯？你拿自己跟她相提并论？”
她到底知不知道，穆特把那些女人当成什么？
他们的关系，能和穆特苏雯一样吗！
“不行吗？”林爱婉像是陷入回忆，又笑着说道，“我应该也不差吧。”
她直勾勾看着吴柯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苏雯多少我就多少，多一分少一毛都不行，这样我们都不吃亏。”
这样我们都不吃亏！
吴柯心里一阵钝痛，像是被人用刀背割着心脏一般。
厚重的、缓慢的、漫长的、折磨的、……
吴柯面无表情，松开林爱婉的腰，把烟头死死攥进手心里。
掌心传来被灼烧的刺痛，让吴柯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竟然感觉自己呼吸顺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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