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凑到跟前顺着宁王写下的字读出来：
“老百姓往往在懦弱和疯狂，谨小慎微和热血澎湃之间游离，转换，只需要一个引线，引燃后，如烟花般，义无反顾的完成最后的灿烂。”
“说得真好，是不是？”
宁王表情有点凝重。
“嗯，这是大花在点我们的吧。”
宁王妃觉得一整个晚上，张欣说话都有深意。
“嗯，懦弱与疯狂，谨小慎微跟热血澎湃，说的不就是那些安南遗民？”
宁王在安南经营了这么多年，深有体会。
他来安南就藩，一个是因为他喜欢扬帆出海，二个则是安南本地百姓不算完全顺服。
安南人，奸诈，狡猾，欺软怕硬，历代统治安南的王朝无论是本土的还是外来的，都没有让安南人过上好日子，也没有对安南老百姓进行深入的教化。
安南刚刚纳入大明疆域头几年，总有人暗戳戳的挑动百姓起事。也总有人成功。
到了这几年，搞事的人还是有，只是老百姓不再上当了。
原因无他，就是生活好了。
十几年前那种任人盘剥，朝不保夕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
“懦弱与疯狂，这两个词用得极贴切。”
宁王妃点头赞成。
安南这地界，老百姓分两个极端，一部分只会唯唯诺诺，一部分拿起刀子就敢干。
“后面的两个词也一样。撑死了胆大的，饿死的都是胆小的。唉！”
宁王一声长叹。
“左右都是死？”
宁王妃笑着问。
“差不多吧，咱们来了以后杀了多少走私的，垒个京观够的吧。要不人家张三丰看不上咱们！”
宁王对此还是有点怨念的。
“我估摸着不是因为这个。大花那会也从来都主张打，打日本，打朝鲜，只要开打，必然有杀戮。”
宁王妃摇头否定。
她觉得张三丰更多的是修道之人的做派，不太愿意沾染世俗之事。
“他跟着大花是大花后来求医那会的事了!”
宁王还是坚持己见。
“那我们也一样啊。现在军里的人天天就光开荒了！”
宁王妃笑。
“呃——好吧，就算你说的对好了。”
宁王一脸不忿。
说到底，张三丰就是明显不想跟他们有交集。
这种感觉还是有点郁闷的。
他掌着军队，不杀人，那不可能。
可他也做了很多好事啊。
现在安南这地界，哪怕再穷，生活上再窘迫的村落，他都让人张罗了学堂教人读书。
这些学堂的花费，除了当地捐助，差额全是宁王府出的。
市舶司挣回来的钱里，也是大部分都用在修桥，修路上。
他干啥都想着怎么才能让安南更好，老百姓更安居乐业，有钱人更愿意花钱，朝廷能收到更多的赋税。
可他那个好十一哥，啥仗没打，啥功没立，光是读书，修庙，就能招了张三丰去蜀地跟他秉烛夜谈。人家现在还到京城当国子监祭酒去了。
哪怕论读书，他也不比十一哥差，可还是得在外面打打杀杀。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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