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几十秒钟前还人声鼎沸的军营，现在死一般的寂静。
姬黑子见姬全忠一行人半天都没有动静，不由得傻眼了。
于是乎，姬黑子瞥了一眼身旁趴在桌子上的姬全忠，战战兢兢的将右手食指凑到姬全忠鼻孔处。
“我的天！”
姬黑子如同触电一般来了个弹射起步，一个激灵蹦跶到了桌子上。
姬黑子这才意识到似乎帅帐内所有的人并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姬黑子已经开始浑身发抖，浑浑噩噩的又壮着胆子把手伸向姬全忠的胸口。
确认完毕，呼吸和心跳全都没了！
死了！
尼玛！这些人全部死了！
“啪啪”
姬黑子一脸难以置信的扇了自己两耳光，如果这是梦，自己最好赶紧醒来吧！
可惜，两耳光下来，姬黑子除了疼痛，再也没有了别的感觉。
“意思是……这不是梦……”姬黑子眼眶一红，赶紧呼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
以往姬黑子随便一叫，无数亲卫会蜂拥而至，可是这一次……
别说是来人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姬黑子不由得如遭雷击，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为了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姬黑子赶紧走出帅帐。
几分钟前还戒备森林甲士林立的军营，这会儿除了姬黑子，已经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了，或者更准确说，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了！
姬黑子浑身发抖脸色惨白的往军营大门口走，所到之处，遍地的尸体触目惊心。
似乎大家都是约好的同一时间一起死，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到任何痛苦的表情或者惊讶和疑惑的表情，就连战马也全部倒在马厩里安详的死去。
每个人在死之前都各司其职，最终死也是死在了各自的岗位上。
穿过整个军营，近十万大军，就在这一瞬间集体死去。
就如同姬全忠这个最高指挥官站在帅台上发布军令。
“三军听令，自刎归天！”
又如同遭到什么神的诅咒……
这种死法已经触及到姬黑子知识的盲区了。
怎么就，十万大军，一瞬间全死了？
你们全部人都背着我偷偷地去死了？
瘟疫？中毒？自莎？
那也不可能啊，不管是什么，都做不到这种同一时间一起死！
就连对面山上的哨骑也连人带马的死了！
看到对面的山，姬黑子这才注意到，似乎山上的动物也死了……
而且军营之中还能看到因为死亡而掉落在地上的鸟类。
难道……
姬黑子心头一颤，快步跑到河边看了一眼。
果然，河中到处都能看到鱼虾螺蚌的尸体，甚至还有不少鸟类的尸体也漂浮在河中。
河水有毒！
这是姬黑子得出的最终结论。
难怪自己还活着！因为自己从来不随便喝外面的水，只喝老家井里的甘甜之水，唯一喝水的渠道就是靠后勤运粮队运粮时顺便给自己的井水来个专运。
至于食物那些，刚好这两天没什么胃口，就只是吃了一些以前就已经做好的干粮。
不是……
尼玛！
这是谁啊？谁这么缺德想出来的一个这么缺德的办法啊！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十万大军全部毒死，并且整条河流经区域的百姓啊，飞禽走兽啊，鱼虾蟹螺啊，全都一起死！
这是多少生灵啊！
这些被你毒死的人，他们的名字你都得念多久啊！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还有良心吗？
我就造个反而已，你至于吗？整得跟我们地狱来的恶魔军团一样！
还有啊！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任何造反的实际动作吧？
先不说你是怎么判断我们想要造反的，万一，你就不怕万一你判断错了，我们没想过要造反，你冤杀我们十万英魂吗？
忽然，姬黑子想起了楚报上的那首反诗。
原来……早就已经想好一切了！
我们是来造反的，那没杀错。
我们不是来造反的，没也没关系，罪证早就登报了！
姬黑子心头一凉，无比颓废的瘫坐在地上。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自己没接触有毒的河水，活下来了！
坏消息，自己现在是反贼，和自己一起造反的人全死了，自己还不如死了！
姬黑子越想越是心凉，七尺男儿，竟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出来。
家人们，谁懂啊！
十万大军，说好的一起来造反！
结果还没到京城，死得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是不是还得庆幸你们死得早？
要是在自己带你们攻城的时候发生这种事……
原本是十万打五千。
好家伙，你们全部不约而同的死了，瞬间就变成了我一个人打五千！
听我说，谢谢你们哈！
“驾！驾！”
就在姬黑子心如死灰之际，张勖和费务亲率一队骑兵冲进了征西军营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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