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煊看他长发如瀑，脸上古井不波，波澜不兴，却能感受他内在的暴戾，躁动不安，仿佛是一个炸药包，只要契机出现就会爆炸。
若是有什么不舒心的事情出现在他面前，恐怕控不住那份情绪，就要暴走了。
终是应了那句预言“血月出，魔头现”，在柳云昭觉醒月华之力之际入了魔，他才是那个真正的魔。
昨天也从神武营的将士口中得知，他是为了守护自己才大开杀戒了入的魔，有自己的责任。
不过，在秦煊看来也是迟早，他的性格太过于纯粹，一旦逼急就是往极端的方向发展，但好在他并不是那种被伤得千疮百孔，一心想要报复世人的灭世魔头，一切还要转圜的余地。
秦煊感慨道：“习惯了以前你没头发，现在长出头发还真不习惯了。”
觉空犹豫了一会儿，“是弟子六根不净，犯了戒律 ，才会长出头发，弟子枉为佛弟子。”
佛门中的剃度就是代表斩去烦恼，舍去世俗的杂念，加深佛门教义和修行，现在重新长出来就意味着对世俗的贪恋，斩不断其中的联系，让他觉得自己六根不净，无法四大皆空
秦煊轻叹了一口气，心性纯粹的人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哪怕没有人监督，犯个错误就觉得各种不够格，进行内耗的自我检讨，自我惩罚。
“有头发也未必是六根不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不也是留有头发，他也是受到世人的尊敬和香火，他一样也是佛弟子，也能修佛。”
觉空眼神更加黯然，“但是弟子已经犯了佛门的戒律，贪嗔痴三戒……”
秦煊默默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心性纯粹之人，固执的守着佛门的戒律。
“我来跟你讲个故事吧，有个人嗜杀成性，有个高僧前去劝他不再杀生，那人便让高僧去吃酒肉，高僧应允了便去破戒。”
“此后便有一个俗语，‘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酒肉在高僧面前也不过是一个虚妄的相而已，他的佛心从来就没有动摇。”
虽然后面有这句俗语后面还有“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的话，但现在是来劝诱这个天生佛心的佛门弟子，没必要和他说，只要和他说有这么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境界就够了。
哪怕是破解，可是对于得道高僧来说其实也就这么一个回事。
觉空神色一震，喃喃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黯然混沌的眼神逐渐有些了神光，思索起这句话的含义。
秦煊道：“好了，你记住这句话就好，回去慢慢领悟吧。”
自己和他说这么多感觉就够了，说太多，错更多，这个家伙的悟性是足够的，若是能够领悟或许能悬崖勒马。
觉空道：“弟子遵命。”
秦煊又提了一句，“对了，把圣人之印留下吧。”
之前看觉空和陶冉这两个一个讲道理，一个骂人的场面很热闹，但是现在不是留陶冉这个怨妇在他身边的时候。
觉空稍稍犹豫，然后道：“是。”
说完就将封印陶冉的王者印玺留下了下来，然后恭敬地退出了厅堂之内。
秦煊深呼吸了一下，随意的拿起了王者印玺，开启了破虚之眼，左眼变成了混沌的灰色，看到里面的陶冉一身洁白的衣服，圣洁无瑕，一尘不染。
陶冉立即从印玺中出来，骂道：“臭小子，看什么看？偷窥人家女子，下流，无耻！”
秦煊立即皱起了眉头，又看了看陶冉，没有看到有一丝的魔气，“前辈身上的魔气竟然消失了？”
陶冉眼神情不屑轻蔑，“姑奶奶克魔之体，魔气消失不是很正常吗？”
她的体质特殊，克制邪魔，才被前夫利用，用她的身躯封印在印玺当中，镇杀一个乱世大魔。
秦煊当然知道她特别的体质，封印了那么多年将那个大魔杀死，但也受到影响，吸收了一些魔气，性格变得暴戾极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消除。
毗尼山的秃驴也正是趁着时机还没有到，将王者印玺送给大虞皇帝，让大虞添上麻烦，但是现在陶冉身上的魔气消失了。
秦煊眯起了眼睛，脑中飞快的思索，最后道：“我明白了，觉空入魔的主要原因，就是你了。”
魔气是不可能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肯定有原因，这么长的时间里也就觉空接触陶冉了。
陶冉冷笑道：“怎么可能是我？明明他是为了保护你大开杀戒，居然说到我身上，可笑！亏他还尊你为恩师，不过是推卸责任的小人罢了。”
秦煊道：“这是诱因，真正的原因就在前辈身上，是他帮前辈吸收了身上的魔气，才让前辈身上的魔气荡然无存，也让他受到魔气的影响心性发生变化。”
也是没有想到，柳云昭命运的改变让觉空入魔的原因也发生的变化，变成了陶冉。
陶冉神色一震，“你……你说什么？”
……
外边的风雪停下，柳云昭也醒了，过来与秦煊亲昵了一会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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