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月边往外走边回头去看，发现冯若视线已经看不到他的时候，才接起来电话。
他整了下声带，轻咳一声说道：“澄澄，这么早是有什么事情吗？你吃早饭了吗，用不用我开车给你送过去？”
顾澄觉得司寒月挺有意思的，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她从来没吃过司寒月一顿早餐，反倒是离婚之后，感觉到了这份殷勤。
不，又或者是，在司寒月发现她比他想象中的更有价值的时候，得到了这份殷勤。看样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有这种慕强心理的。
就像那天司寒月回国，他站在她面前，堂堂正正地跟她说，“你跟若若不是一个层次的，跟她比，你就是自取其辱。”
现在倒是反过来了，不知道冯若被司寒月又摆在了什么位置上。
要出口的话在齿尖碾了下，顾澄轻声说道：“我在海城，早餐看样是吃不上了，等我回卓城之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吃。”
司寒月也露出了失望的声音，“那只好下一次了。”
顾澄轻轻拨弄了下自己涂着淡粉色甲油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表情，却是惋惜的语气说道：“我是有点事情想找你的，本来我还想着我们合作的事情还很高兴，但现在好像合作不下去了。你的股份找个时间，我还给你吧，你也把荣兴的股份还给我。”
司寒月顿时蹙起眉头，“澄澄怎么了，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我的诚意你也看到了，股份我都给你了，你怎么突然反悔了？”
顾澄苦笑一声说道：“今天早晨你爸打电话给我了，你知道，我对你爸有些心理阴影，我不信他。他的那些经营理念我实在是理解不了，他给我打电话无非也是想让我跟你终止合作，我没接，你跟你爸交代一下，我退出，让他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面对。
至于因为度假村项目带来的后果，抱歉，寒月，我帮不了你了。本来想着我们夫妻一场，我该伸一把援手的，但现在……”
司寒月亲自处理的度假村项目，深知处理起来有多困难，只要顾澄那边宣布有新的利好政策进来，眼前的困难就迎刃而解了。他爸怎么这么看不清形势呢？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解决办法，他爸怎么就能出来破坏呢。
司寒月试图稳住顾澄，他低声说道：“澄澄你听我说，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把事情处理好，我不会让我爸再找你的。你别说负气的话，我答应你的事情，这次肯定会做到。”
顾澄摇头道：“寒月，算了，以后有机会的吧。司远集团怎么说也是你爸的，如果真有什么不好的结果，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倒是你……”
顾澄用有些惋惜的语气道：“我很愿意帮你，如果你愿意锦程我会给你留一个职位，就这样吧。我挂了。”
司寒月赶紧拦住顾澄，“澄澄，你等等，我已经让你失望一次了，这次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司家我才是继承人，最后司家也该交到我手上，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你相信我。”
司寒月话落，听筒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片刻，顾澄叹了口气说道：“寒月，那你信我是想帮你吗？你爸如果说我就是故意害你呢？”
司寒月眉头蹙起，把跟顾澄之间的事情都过了一遍。他手里实打实拿的是荣兴生物的股份，怎么会有问题？
顾澄为了荣兴生物的股份做了多大的努力，他是看见了的，顾澄怎么可能会轻易舍掉。
而且现在司远集团的股票持续下跌，在A股牛市面前像是也无力回天。他想不出来顾澄有什么要害他的。
“澄澄，我信你，你别那么说自己，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们一起长大二十几年的情分，怎么可能说断就断。我一定处理好。”
顾澄又顿了片刻，“那寒月，你跟你爸说一下，以后不要再给我电话了，我不会接。你……你也不要太违背你爸意愿了，毕竟你们才是一家，能处理就处理，不能处理你也别为难，大不了我把你手里的股份还给你。”
司寒月特别坚定地说道：“我肯定可以，澄澄，等我电话吧。”
顾澄又轻轻摆弄了下手指甲，说道：“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她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多与司寒月虚与委蛇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如果没有报仇的信念支撑她，她这辈子都不会再与司家的人有任何的联系。
将手机放在桌子上，顾澄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原来并购荣兴生物，她只是想壮大锦程，吸收荣兴的科研技术团队，还有荣兴的销售渠道以及生产线。
现在这件事情就不能这么简单进行了。
既然司寒月决议要荣兴的股份，那她就会让他彻底体会一次什么是绝望。
她想要的技术，渠道和生产线她要快点拿到手，然后怎么能把荣兴彻底做空，才能不犯法，让司寒月手里的股份彻底灰飞烟灭呢？
并购一家公司之后，原公司的股票处理方法有四种，把股票转让给收购方，让股票继续交易，把股票按照一定比例转换成其他公司股票，回购股票。
到底用哪一种才能让股票的价值越来越低？
涂着蔻丹的手指在桌上敲击，顾澄缓缓闭上眼睛。
这样还不够，欲要让人灭亡，必要让人疯狂，她得让司寒月跟司远山疯狂。
那么她先要做的是拉升荣兴股票的价值，吸引司寒月用更多的远山集团股份来置换，然后再把荣兴的股票价值彻底腰斩。
但是，这么大的浮动，肯定会引起注意，要怎么才能不违法呢？
这个事情她不想把陆云麒牵扯进来，不然会给他留下麻烦。
他这次回陆家应该不会轻松，她不能再让他费心。
所以，到底要怎么做呢？
就在这个时候，顾澄的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人的样子，是了，李董事和栾董事，让他们用手里锦程的股票去换荣兴的股票。
不管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参与过她父亲的谋杀，这两个人都跟她不是一条心的，那这样的人，就不要再持有锦程的股份，成为锦程的大股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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