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下唇，那里已经泛红，"梦见帐篷外面有人站着，一直低头看着里面...我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全身都动不了。
"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而且...我觉得那不是梦。"
周明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他想告诉李梦琪那只是睡眠瘫痪，一种常见的生理现象，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具体是什么时候？"
"凌晨...3点左右？我看了手机。"
李梦琪颤抖着说，"然后我听到帐篷拉链被慢慢拉开的声音，但当我鼓起勇气看时，外面什么都没有。"
周明和陈涛交换了一个眼神。3:17正是最后一张照片的拍摄时间，而相机当时是放在桌上的。
"我们先吃早餐，然后检查一下周围。"周明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解释这些照片。"
早餐吃得索然无味。
李梦琪几乎没碰她的燕麦粥，只是不停地用勺子搅动着已经凉透的糊状物。
陈涛比平时多喝了两杯咖啡，手指在膝盖上不安地敲击着。周明则发现自己一直在扫视周围的树林，寻找任何异常的动静。
饭后，三人仔细检查了昨晚黑影出现的区域。
草地平整，没有任何被踩踏的痕迹，也没有脚印或其他人类活动的迹象。周明跪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检查，甚至用手机拍了几张微距照片，但一无所获。
"看吧，什么都没有。"陈涛说，但听起来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可能真的是相机故障，或者...或者某种自然现象。"
周明蹲下身，手指划过草地，突然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半埋在土里的一个小物件。
他挖出来一看，是一枚已经氧化变黑的铜质纽扣，样式很旧，像是从某种制服上掉下来的，表面有一个模糊的徽记，但已经难以辨认。
"发现什么了？"李梦琪走过来问，她的影子落在周明手上。
周明把纽扣举起来给她看："不知道是谁掉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李梦琪接过纽扣的瞬间，突然像触电般颤抖了一下，纽扣掉在地上。
她后退两步，脸色惨白如纸：
"对不起，我...我突然觉得好冷。"
她搓着手臂，尽管阳光已经很温暖，"而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枚纽扣。"
陈涛捡起纽扣，翻来覆去地检查："就是普通的旧纽扣吧？可能是以前来露营的人掉的。"
但他也没有要留着它的意思，随手扔进了篝火坑里。
周明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冲动，从灰烬中捡回了那枚纽扣，用手帕擦干净后放进了口袋。也许回去后能查到它的来历。
"我们今天还按计划去山顶吗？"陈涛问，显然想转移话题，"天气预报说下午可能有雨。"
周明看了看天色，万里无云："当然，天气这么好，不去可惜了。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应该尽量按原计划行事，不要被...这些事情影响。"
收拾营地时，周明注意到李梦琪时不时地看向那片草地，眼神充满不安。
他自己也感到一种被监视的异样感，但每次回头，都只看到静谧的山林和随风摇曳的树影。
有一次，他确信看到远处的树丛间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但当他定睛看去时，那里什么都没有。
前往山顶的小径蜿蜒穿过茂密的树林。阳光被树叶过滤，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周明走在最前面，相机挂在脖子上，随时准备拍摄沿途的风景。
他发现自己无法停止思考那些照片，以及那枚奇怪的纽扣。
"听说这座山有过一些...奇怪的传闻。"
李梦琪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不知何时走到了周明身边，近得他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陈涛走在最后，闻言皱眉："什么传闻？"
"就是...有人在这失踪什么的。"
李梦琪加快脚步，几乎贴在周明身侧行走，"我昨晚睡不着，用手机查了查这座山。信号很差，但..."
周明感到一阵不适："你查到什么了？"
"不太清楚，网页加载不出来。"李梦琪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但搜索建议里出现了'青峰山 失踪'和'青峰山 自杀'之类的关键词。还有...一个名字，张什么来着..."
周明口袋里的那枚旧纽扣突然变得异常沉重，仿佛增加了十倍重量。
他想起照片中那个模糊的黑影，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再次袭来。
"都是些无聊的都市传说罢了。"
陈涛不以为然，但声音里缺乏往日的自信，
"每座山都有这种故事，为了吸引游客或者吓唬小孩子。"
谈话间，他们到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观景台。
群山连绵起伏，云雾缭绕其间，宛如仙境。
周明暂时忘记了不安，架起三脚架开始拍摄。从这么高的地方望去，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脚下，让人有种超脱尘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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