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子从屋内走出，满脸通红。
抬腿踢了那女子一脚，骂道：“给我去买酒。”
李元吉手一扶刀柄就要往里冲，窦乐伸手一拦，李元吉咬着牙，和窦乐继续往里看。
只听那女子说道：
“家中连买米的钱都没了，哪有钱买酒。”
男人骂道：“那贵人哥儿怎么不来了，你不如去城里找些汉子给我换酒回来。”
女子低头垂泪。
窦乐小声问李元吉：“你来过？”
“恩。”
窦乐这才一伸手推开了门。
在自己的时空，史书上有记载，李元吉夜晚到别人家里公然干些淫猥勾当。
窦乐心说：也不算是替李元吉洗白吧，这女子和李元吉同年同月，是奶娘的女儿，或许就是李元吉心中的白月光。
两人进了院子，那女子愣了一下。
李元吉再次准备上前，要打那个男子，窦乐伸手一拦，轻喝一声：“十三何在？”
独孤十三立即冲了进来。
窦乐语气平静的说道：“听闻今日，有人在汾河落水。”
独孤十三轻轻一挥手，四个护卫冲进进来，从茅屋的墙上抠下一块土塞进那男子口中，七手八脚就给捆上了。
窦乐说道：“我乃大唐开国公，并州大都督、大总管、当朝国舅。此人是落水被救，或是落水身亡，再或是落水失踪，皆在你意。无论如何选，我保你日后生活无忧。”
窦乐在等回答的时候，那女子突然冲向独孤十三，独孤十三只是侧头看了一眼窦乐，站在那里没动。那女子双手用力抽出独孤十三的腰刀，在那男子身上连砍数刀，可惜力气太弱，男子穿着兽皮，上面一层土，连皮毛都没伤到。
这时，李元吉抽出刀来。
窦乐又拦住了他：“身为齐王，莫脏了手。十三，交给你了。”
“得令！”
窦乐对那女子说：“我已经上疏圣人，给你请一个县君的虚封，若没什么可收拾的，可愿随我回晋阳城。无论是再择良家再嫁，还是入齐王府，皆由你决定，任何人不会干涉。”
女子跪伏于地：“原凭国舅吩咐。”李元吉笑的乐开了花。
窦乐转身往院外走去，走了几步停下转回头：“元吉，做人当知善恶，当知恩仇。若你不知，我打到你明事理。”
“我知，我知。”李元吉猛点头。
窦乐走了出去，拉上草门，才听到院内女子哭了。
自己没看错，这女子就是李元吉的白月光，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这其中肯定有秘密。
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这是隋唐，大贵族为了掩盖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也会做更多见不得光的事。
窦乐不准备再查。
万一和李渊有关呢，完全就是自找麻烦。
回到晋阳城，刚回到晋阳宫，就见一个人影披头散发的从不远处冲过去，窦乐压低声音：“弘智。”
阴弘智。
阴丽娘的弟弟，阴世师的儿子，因为阴丽娘跟了窦乐，所以他也被从大牢里放了出来。
听到窦乐叫自己，阴弘智赶紧跑了过来。
窦乐问：“慌什么？”
阴弘智赶紧回答：“晋阳城周边，容易挖的石炭已经是全力开工，眼下只能勉强达到各城百姓所需，军中只能供应一半。我等正在寻找矿师，寻找新矿。”
窦乐摆了摆手，阴弘智又跑着离开。
煤，竟然不够用！
窦乐怎么就不能理解呢，一座建在煤矿上的城池，竟然煤不够用！
是了，是了。
这个时代，挖掘能力还是手工作业，往下挖还是费很大功夫的。
眼下，蜂窝煤卖的好，比木柴要便宜太多。
用量突然增加几十倍，挖掘能力跟不上也在情理之中。
回到自己的书房，李靖等人正坐在这里处理公务。
窦乐打开新挖的墙洞处伸过来的半只水缸，给自己打了一瓢水入在木盆中，擦了一把脸之后坐下：“我想灭了刘武周！”
听到这话，宇文歆猛的站了起来。
再看其他人，坐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似乎，窦乐刚才说的，就是晚餐在吃什么。
李靖放下手中的公文，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枣茶，慢吞吞的说道：“国舅，刘武周不好打，他受突厥的封，封为定杨可汗。又与梁师都结盟共进退。去年，宋金刚败于窦建德，携四千精锐投靠。”
褚遂良翻着手中的册子：“有一条消息，来自红云阁，宋金刚休妻，娶刘武周之妹。所以想离间他们，也很难。”
红云阁，就是张初尘带的那些人，现在组成的一个专门负责情报的机构。
李靖：“要攻打刘武周，等同于要面对梁师都、突厥、刘武周的联兵。”
窦乐坐在茶炉前，闻了闻，果断退到一旁。
又是加了羊油、姜、葱的茶。
李靖等人还在讨论攻击刘武周的可能性以及成功率，都认为，想赢很难。
窦乐给自己泡了茶，靠在软榻上：“给圣人写信，我要打刘武周。”
褚亮回应：“这就写。”
窦乐说道：“天下最大的石炭矿区，就在刘武周那里，挖开一层土，全是石炭，我们可以借黄河水道、汾河水道来运输，不仅够我们用，还可以再顺着渭水运到长安去。这可是能换不少钱的。”
正在打草稿的褚亮问：“这些，也要写在信中吗？”
窦乐：“写，要收拾刘武周，就是为了拿到天下第一大的露天石炭矿区，想一想，不用打洞，和挖土一样，挖一车就是一车钱，多开心。”
褚亮点点头。
宇文歆脑袋瓜嗡嗡的，他在并州这边任长史，肯定要认真的研究周边形势，他知道眼下守并州就需要小心翼翼的，屋内这些人难道不了解情况？
不行，自己一定要把知道的情况详细说明。
负责抄写的小书吏韦巨溪突然跳了起来：“国舅，写信劝降吧，不投降杀他全家，我去送信。”
窦乐差点被茶水给呛死。
咳了几下之后，窦乐说：“别，这次可能真的会送命，咱们眼下只是准备收拾他，但收拾他要讲技巧，先把咱们这边内部整理好，兵马粮草都备齐了，再送信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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