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戴上耳机点开视频。
画面里出现一位俊朗的帅哥，耳机里传出营销号想找帅哥要联系方式的配音。
刚看了会，视野里出现一抹金红色。
孙立皱眉，按下屏幕暂停视频。
定睛一瞧，是饰演罗恩的西域小朋友艾尔克，顶着一头天生的金红色头发，正尴尬对自己笑笑。
“孙导，我也紧张，手机还快没电了，可以让我一起看搞笑视频吗？”
“小孩子别看。”孙立微微侧身，把这个恋爱视频远离他的视线。
艾尔克无奈抱着胳膊继续发呆。
孙立继续播放视频，画面里，一个小女孩要到微信往回走。孙立情不自禁翘起嘴角。
然而下一刻，画面一转，配乐风格陡然从浪漫变成欢脱。四位警察拿着手机面向镜头——“不要轻易添加陌生人微信。”
孙立脸上的浅笑瞬间凝固，脑子也有点发懵。
啥玩意？
目光往下一移，创作者名称赫然写着：首都反诈。
不是……啊？
现在官方这么玩吗？
“诶？反诈视频，为什么不让我们看啊？孙导你可真奇怪。”身后上空忽然传来一道稚嫩中带着不屑的声音，孙立一听就知道是饰演马尔福的汤利。
“……”孙立侧头，眯着眼看向他，“这里有人拍照，你不想长大后看到自己小时候的黑照，现在就回位子上老老实实坐着。”
孙立回过头，把手机还给制片人，“真缺德啊。反诈中心骗人，这真是……”
孙立摇摇头，无奈笑笑，“编剧也真够缺德了。”
刚从卫生间回来的哈利饰演者正往里走，闻言微愣，“陈导不缺德啊。”
“我说短视频编剧！”孙立感觉自己血压都要上来了。
四个兔崽子真是欺负软柿子啊！
拍第一部的时候，在陈潇面前，这四个玩意一个比一个乖巧老实，生怕自己被写下线。
到第二部，陈潇不在，四个兔崽子在镜头前还挺老实，私下一个比一个皮。
好了，他不紧张了，他开始心累了。
孙立抱着胳膊长叹一口气。
楚姐看着屏幕打趣道：“但你别说，陈导实际上也挺爱忽悠人。”
“陈导那是宣传策略，况且年轻人谁没点小爱好嘛。我觉得陈导的行为很适度。”孙立看了眼楚姐手机上的警察，刚才那种被噎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这个就太损了，这种人来当影视编剧的话，很有被揍扁的潜力。”
楚姐笑笑，“实际上我觉得陈导也挺损的。”
孙立摸摸下巴。
陈导是挺损的，但他对兄弟和自家人是真好。
而且刀人与忽悠人，也没搞到《哈利波特》头上嘛。
不管，反正陈导在他这就是好人。
孙立笑道：“陈导损，只是宣传上比较爱开玩笑，他很有底线，忽悠人也不会在内容上忽悠，可能不能把他们相提并论。”
“确实。”楚姐笑了笑。
孙立回头瞧瞧，只见座位差不多坐满了40%。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伦敦时间3:23。差不多大部队要进场了。
刚想到这，前排就有身影坐下。
“孙导好。”一位金发40多岁的男人转过头来，伸出手。
“亨利导演好。”孙立客套笑着伸出手，心里却没什么笑意。
这人是M国巅峰娱乐的导演，名叫亨利。
M国影视界目前明显有几个派系，其中最大的就是位于华盛顿的好莱坞。他们这两年明面上跟东方传媒没有起摩擦，但私下关系绝对算不上好。
当然，很多公司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毕竟围堵了几次，都被东方传媒反复横跳躲过。后来见东方传媒一年也没拍几部电影，有一半还是外国人看不懂的片，干脆也懒得天天盯着。
但眼前这位还有个身份——奥斯卡主办单位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理事会副主席大卫的门生。《布达佩斯大饭店》没报名奥斯卡一事，使得双方关系有些紧张。
孙立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客套笑笑跟他打个招呼。
本以为对方就此罢休，没想到亨利居然没转过去，反而挑挑眉语气温和地道：“陈潇导演安置好了剧组，交给您带，这个总导演……做起来非常轻松吧？”
孙立脸上毫无波动，笑着道：“对啊。运气好，遇到贵人。人生确实得靠机遇啊。”
“孙导心态可真好。换了我，拿别人这么多东西，才坐在这个位置，心里会很难受啊。要我说也是，陈导也该给您留更大的发挥空间，省得别人说您靠他才走到这个位子嘛。”
这笑里藏刀、暗藏锋芒的讽刺，给孙立整得有点想笑。
攻击力好强的挑拨离间。
不愧总统竞选都能变成骂街现场，各位最近攻击力挺强啊。
不但骂他，还把他那犹如儿子般的义父也带了进来。真是一群做朋友都做不明白的装货。
呵，闲着没事欺负他个老实人，干嘛？
是不是去年被查泽雷怼了，不敢怼回去？见他是个忍气吞声好说话的老实人，就来恶心他？
好，亨利没看错人。老子就是东方传媒甚至包括各家合作伙伴公司当中，脾气最好的导演。
这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温暖！
孙立手搭在前排座椅上，笑道：
“亨利导演啊，你都坐在这了，怎么还想不开呢？人不能太自卑，自信点。”
“你也是拍文艺片的，应该读过不少心理学方面的书吧？有两个概念，叫自卑情结与优越情结。”
“自卑情结是说，你因为接受别人帮助而感到自卑。优越情结则是说，当你无法处理自卑感时，就会贬低朋友，甚至贬低那个帮你的朋友，来获得虚假的优越感。”
“这样很不对啊。”
“亨利导演，你得好好调整，要不请心理医生看看吧。”
“要是调整不好的话，以后就别接受别人的帮助。接受了，又在背后说人家，就不好了吧？”
制片人楚姐听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差点憋不住笑。
孙导骂人好文雅，真想帮他翻译一下。
当婊子还立牌坊，有病吧？
诶不对，这好像把孙导也骂了。应该是，以德报怨、忘恩负义、吃奶骂娘，有病吧？
——
祝大家新年快乐，蛇年大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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