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松开。”
李耀军猛的踹了我额头一下，我失去了力气，这才松开了牙齿，可嘴巴里的血混杂着我脸上的血，让我看起来狰狞的像是快要死了。
“方文正，你没事吧。”
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走到了我跟前，用力的推开了那些还按着我的人，试图把我给扶起来，我双腿发软，最后只是勉强的跪在了地上。
“李耀军，你想做什么？啊？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带回局里去。”
男人生气的看着捂着手指的李耀军，李耀军的手下找了一条毛巾给他裹着伤口，或许是把他弄疼了，直接在那个手下的腿上用力的踹了一脚。
“秦警官，你也看到了，明明是这小子把我咬伤了，知道他从号子里出来，我好心来看看他，谁知道他狗咬吕洞宾呢。”
李耀军缓和了下脸色，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姐。”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拼命的站起来冲到了房间里面。
“我弄死你们！”
房间里，三个男人把我姐按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撕扯的不成样子，我抄起旁边柜子上的一个暖水壶，直接砸向了其中一个正在脱我姐裤子的卷毛。
“啊！”
壶胆炸开，卷毛被烫的拍打着自己的身上，其余两个立马朝我过来，把我按在了墙上，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更是用胳膊抵住了我的脖子，一下子呼吸就开始艰难起来。
“松开！”
秦警官已经跟了进来，用力的推开了拿着刀子的卷毛，剩余两人也是忌惮他的身份，悻悻的放开了我。
“李耀军，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以后不准再来找方文正一家的麻烦。”
他对着外面的李耀军喊了几句，看了眼我，又看了眼早已经哭成泪人的我姐，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警官，不是......”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滚！”
秦警官也是来了脾气，他叫秦西北，原本是市里刑警队的副队长，早些年因为家里的事情，加之年龄已经大了些，主动要求调到了现在的社区派出所，做了个片警。
对于这些流氓混混，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而李耀军他们之所以那么怕他，是因为知道，这位黑面警察，当初在市局的时候没少带队打击他们这些人。
油盐不进，不贪不腐。这是道上人对于他的评价，惹谁都别招惹秦黑脸。（秦西北面色比较黑，加之总是黑着脸。）
“走！”
李耀军阴沉着脸，指挥那群手下走了出去，他本人则用手指了指我，嘴巴念叨了一句什么，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可我知道，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我的。
“正儿，妈。”
姐姐给自己披上了一件衣服，我们俩跑到了我妈身边，万幸，虽然出血了，但好在只是破了一层皮。
“正儿。”
我妈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家庭妇女，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搂着我和姐姐，见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们哪儿会经历这样的事情。
“方文正，我带你们去医院看看吧。”秦西北站在旁边说。
“妈，姐，别哭了。姐，你带妈去诊所处理下伤口。”
“那你呢，正儿。”我姐擦了下已经哭到红肿的眼睛。
“我没事。”我勉强的笑了下，试图让她们放心。
她们离开之后，家里就剩下了我和秦西北。我拿着脸盆接了些水，把脸上的血迹胡乱的清洗了下。
“方文正，你好，做个自我介绍，我是秦西北，是咱们这边儿的片警，以后咱俩对接，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和我联系，我会帮你的。”
说着，秦西北拿出了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是他手写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居然连家里的地址都写在了上面。
见我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他倒是很不客气的直接塞进了我的口袋里。
“对了，给你说三件事情。”
我木讷的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沾满血的毛巾。秦西北收起了笑呵呵的表情，露出了标志性的黑脸模样。
“第一，定期到派出所去找我报到。第二，不准和以前的那些人再有来往。第三，我给你找了个工作，是在......”
“诶，你小子，我还没说完呢。”
“我会去找您报到的，现在，我要去看我妈了。您还有别的事儿吗？”
“走吧，我送你去。”
秦西北拉着我出了门，他来的时候骑着一辆不知道多少年头的摩托车，从破旧程度来看，就是翻斗（偷车）的估计都懒得下手。
先到了社区旁边的诊所，那里的老医生说，我妈的那个伤口看着不严重，但是可能有脑震荡，所以让我姐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怕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
秦西北又带着我到了中心医院，一路无话，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他从破钱包里掏出了几十块钱，强硬的塞到了我的手里，然后拍了拍我肩膀就离开了。
找到我姐她们的时候，我妈已经住进了病房，原本带来的那点钱，已经全部交给了医院，我姐抱着腿蹲在病床旁边，见我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了起来。
“正儿，咱妈......”
见我妈睡着了，她拉着我走出了病房。
“医生说，可能是不好的病，得准备很多钱，但是咱家之前给爸看病的时候，已经欠了很多钱了，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现在......”
站在病房外面，她拉着我的手，这个只不过比我大两岁的女人，看起来远比实际年纪沧桑许多。
“姐夫呢？”我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我当初不务正业，又进监狱什么的，或许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我俩......”
我姐叫方文雁，算起来和我姐夫结婚已经六年了，可她今年也不过才27岁，结婚早，已经生了一儿一女，我21岁进监狱的时候，她那时挺着个大肚子。
“没事儿，正儿，钱的事儿，姐去想办法，你留下来照顾妈。”
“姐，我。”
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本来今天我和妈要去接你的，要不是芳芳她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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