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林枫讲得很详尽，苏胜军对他仍然抱有怀疑态度。
“手机不用按键，触摸屏幕就可以，你的想法还真够跳跃。”
“要真有这种手机，我都能一口吃进肚子里。”
苏胜军用力摆了摆手，越听越觉得玄乎。
明月也走上前去，与林枫很小声地劝说。
“生产电脑不也挺好。”
“突然改变生产方向，两个厂子里的职工加在一起，将近千人，你让他们怎么想？”
当下一番情形，也就是关起门来，大家敞开心扉，不需要顾虑太多。
刚开始的时候，林枫就已经猜测到自己很难被人理解。
但有些事情，总是要尝试着去做。
“苏厂长，电子产品领域，仍然有很大的一处空白。”
“我们要不动作快一点，将其抢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外的那几家公司做大做强。”
“国产这块招牌，咱们要是支撑不住被人家砸掉，以后就算是上街买菜都感觉有人在戳自己的脊梁骨。”
林枫言语认真，绝无玩笑意味。
听他说完这些话，苏胜军眉头皱紧。
“你有几分把握？”
“爸！你可不能犯糊涂，这将是天方夜谭，哪能当真。”
明月不明白苏胜军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态度，打算要去倾听林枫的意见。
她担心两人再这样商讨下去，都可能会让两个厂子陷入泥潭。
“这是一个完全未知的领域，触摸屏幕，听都没有听说过。”
“你们要是一时冲动，深陷进去，到时候赔光了本钱，这个责任谁能承担？”
国有厂不同于别处，很多事情上都得紧跟国家政策与方针。
万一上级领导追究，同样是一大麻烦。
明月的话绝非危言耸听，苏胜军又有一丝犹豫，但还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林枫身上。
透露给他一个极为重大的消息。
“都已经下半年，省内要评选先进，历年来国有厂都有候选指标。”
“狼多肉少，竞争激烈，要是没点真本事，连提名的机会都没有。”
苏胜军轻咬嘴唇，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际情况大有不同。
都到了这种时候，明月还被蒙在鼓里，眼神中充满疑惑。
“傻孩子，你们两个进展到哪一步，我都不管。”
“始终是要在一起过日子，林枫得成为你的依靠，就不能缺少上进心。”
作为过来人，苏胜军对于一些事情看得透彻。
这一次的危机中，国有厂弊端显现，经营不善倒闭关门的不在少数。
成功转型的这些企业，看似吃到了时代红利，也不见得能够安稳。
“不往上走，只当厂长，要是哪天集体下岗，你找谁哭去？”
苏胜军虽是看着明月说出口这些话。
却也是讲给林枫听，一定要他牢牢记在心中。
“爸，那要按你的意思，是想让林枫做出点亮眼的事，好在年终评选先进的时候顺利提名。”
“可……可这么折腾，不被上面领导撸掉他的职位就已经算很好。”
明月胆子小点，远不如林枫豁达。
“一味地求稳，最终结果好不到哪里去。”
“真想要拔尖冒头，那就得去冒险。”
“现在这个社会，国家都鼓励年轻人创业，民营企业犹如雨后春笋般，不停地往外冒。”
“国有厂的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做不到推陈出新，就只能被市场淘汰掉。”
也就是在家里头，林枫才敢讲出口这些话，不怕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
就以当下情况来看，市面上生产电脑的厂家已经有不少。
没有核心的技术，他们就跟国外的公司合作。
同样是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市场份额，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仪器厂又该面临新的挑战。”
他和苏胜军并未有过商量，这一刻想法一致，可谓不谋而合。
明月总算是听明白。
激流之中，不进则退。
“没错！我们没有选择，只能是一步步地向前走，不断地研发新品，才能在市场动荡中站稳脚跟。”
林枫做了总结，处在发展的浪头上，过上几年，这种情况会愈演愈烈。
他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未雨绸缪，万事抢占人先。
第二天。
两个厂子中高层的领导坐在一起，彼此脸上的神情都很严重。
林枫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哪怕厂子盈利，也不愿意给大家提高福利待遇。
反而把钱都拿给研发部门，道理上说的话，他们心里头的那个结却很难解。
林枫和苏胜军一同走进会议室，先前嘀咕的一些声音，瞬间消失不见。
紧接着，林枫宣布了他和苏胜军商量出来的最终结果。
原有的生产线保留，不再扩大生产规模。
单独拿出两个生产车间，和研发部门一起，生产一款区别市场，新颖惹眼的手机。
听林枫把话说完，回应者寥寥无几。
大多数的人都把头低下去，脸色并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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