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很为你的买家保守秘密！”胡峰冷哼。
姚策说道：“胡将军，我虽给了苍狼人部分城防图，但给的只是些不要紧的小地方。真正机密的布防，一来我接触地不多，二来我也惦念着和诸位的情谊，没有动那个心思。毕竟如果他们攻过来，首先要迎战的就是你们。我虽然对大康没什么留念，但也不希望你们战死。”
“苍狼人在我这里得到的，大部分就是牵个线，促成黑市上的军火交易。不过据我推断，这些人也暂无与大康开战的打算。他们要军火、要粮草，更多应该是准备内斗。所以，将军还无需太过担心。”
这算是他留给胡峰最后的善言，可卓云鹭却从中听出来苍狼的危机。
“幕后主使可是苍狼的哈森王爷？”卓云鹭逼问，“他是不是想发动兵变？”
姚策只是笑：“哈森王爷是谁，苍狼是否兵变又与我何干？小将军，恕在下无可奉告了。”
之后卓云鹭和胡峰二人轮番询问姚策，却再也无法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了。
私通他国的罪证已然坐实，姚策显然抱了必死的决心。想说的说了，算是报答胡峰的信任；但不打算说的，一个字都不再透露。
胡峰审讯完以后，姚策会被押解去长安大牢，依法处置。至于和他接头的几个苍狼人，大康是不便直接问罪的，还需遣送回苍狼，由他们自己人定夺。
不过在把这些人送回去之前，胡峰打算先把带至关城，多关押一段时间，争取能多套出些其他信息。比如，北易郡除了姚策和那个帮他出城的人，是否还有其他内鬼。
“劳烦将军审讯这些苍狼人的时候，尽可能问出幕后主使。”卓云鹭拜托胡峰，“虽说苍狼内乱看似是他们自己的事，但如果真的发生了战乱，边境处难免受到波及。”
胡峰点头：“小将军放心吧，我会严加审问的。旭日干国主是个好的统治者，有他安安稳稳坐在皇位上，也能保我们两国和平无事。虽还不能确定这伙苍狼人的幕后主使是谁，但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都来打探北易郡的城防图了，能安什么好心？这种人若是夺了权，定要天下大乱的！”
回到郡王府后，卓云鹭立即修书一封，把此事的细节写明，派人送信去给孟和。也不知道他那边调查地如何了，如果孟和能抓到哈森实质性的把柄，再有姚策勾结苍狼人一事，两方一对应，就能治罪了。怕就怕，那哈森真如孟和所说，狡猾奸诈，不留破绽。
十日后，卓云鹭收到孟和回信，信中说他那边进展并不太顺利。
哈森从始至终都没亲自露过面，谨慎异常。孟和也把卓云鹭的信件拿给旭日干国主看了，他们试图根据苍狼人通过姚策联系黑市这一点，找到购置的军火粮草作为证据。但苍狼地大人稀，部族独立性又强。哈森本就很有实力，再和其他一些部落暗中勾结，想藏东西容易，搜寻却是十分困难。更何况，孟和他们还不能大张旗鼓地搜索，一时半刻还找不到突破口。
自擒获姚策和苍狼暗探已经过去一月有余，胡峰这边几乎日日审讯，可那些苍狼人就是打死不开口，有两个甚至还在牢狱中自尽了。看来这些人都是专门培养的死士，很难从他们口中套出线索。迟迟关押下去也不是办法，胡峰计划着近日就把他们送走。
因为迟迟得不到确切的信息，卓云鹭有些焦虑起来。他很担心孟和那边的处境，便向老郡王和胡峰申请，等押解这些苍狼探子回草原的时候，他跟随一同前往。
这期间唯一能让人心情变好的 ，大约就是李良的婚事了。说来也是神奇，原本是两个毫无干系的人，一旦要促成姻缘了，从决定的那一刻到成亲，中间不过短短三四个月光景。
婚期定在了四月末，正是温暖和煦的好时节。柳家送亲的队伍提前三日到达了北易郡，王妃带着李慕亲自接了人，安排在最好的客栈里住下。据说王妃见过柳家小姐之后，非常满意，回到王府都要乐开花了，逢人便要将她这位儿媳夸上几句。
等到了大婚当日，王府内宾客络绎不绝。卓云鹭这一年都住在王府上，又与李良交好，算是半个郡王府的人，所以也被算进了帮忙接待的队伍里。
“世子今日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俊的哟，简直耀眼，哪个新嫁娘能不爱！”
等李良穿着大红的喜服出来时，卓云鹭这么说道，还冲他吹了个口哨。
李良白了他一眼：“小将军莫要调笑我了，今日你可有重要任务在身。你酒量好，等到宴席上能挡的便帮我挡了，不然我非得被灌醉不可！”
“是是是，知道了！”卓云鹭哈哈大笑，“今日我就带着平川和子言，死死跟在你身后。只要有人想敬你酒，我们三个就冲上去，都替你喝了，保证让世子顺顺利利地入洞房！”
“你……真是越说越离谱！”李良被他打趣地红了脸。
其实他刚刚有些紧张，毕竟是人生大事，关系往后的日子呢。虽说他母亲和妹妹都对柳小姐赞不绝口，但李良还是觉得心里没底。不过被卓云鹭这么一闹，紧张感冲散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前去迎接他的新娘了。
卓云鹭这边打趣完新郎，那边又被拉去招呼来宾。李良大婚也是件挺轰动的事情，老郡王的地位摆在那里，所以来了不少贵客，其中不乏长安远道而来的。卓云鹭作为长安人，认识地人多，又不怯生，让他招待最为合适。
于是他像个吉祥物一样，摆出招牌式的笑容，迎来送往。这边一句“庆国公安好”，那边一句“冯学士好久不见”，当真是长袖善舞，不曾冷落怠慢任何一人。
程子言凑到他跟前，神秘兮兮地说：“阿鹭哥，我刚刚在看宾客名单时，看到有‘苍狼来使’。北易郡世子成亲，苍狼来贺倒也应该，只是不知来的会是谁呢？”
卓云鹭的心忽然突突直跳，虽然理智告诉他不太可能是孟和，但还是不由得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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