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皎洁月光下，一些人注定无眠。
李若愚静静坐在窗边，看外面空旷天空上的满天繁星快速划过，表情始终淡淡的，只是眼里像是走马灯般划过这些年，然后义无反顾的向着陌生的地方驶去。
金如意这次没再被裴子章硬关着苦练功法，可却自己一个人站在熟悉的练武场。她身形隐在夜里，只能看到她手中拿着那把曾经要送给李若愚的剑，毫无招式的一剑剑挥着，月光下，晶莹的泪水被剑刃劈开，是无边寂静。
曾渺一个人站在她第一次抱起李若愚的山头，风吹起她额角发丝，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风却从她指尖尽数飞过，像是着急赶去下一个地方，她眼眶通红，皱起鼻子，责怪般呢喃，语气却哽咽。
“小没良心的，走那么急干什么？”
“还回来吗……”
风吹到山腰某处，仓晋抱着那只眼睛混沌的兔子，坐在自己的院子里，仰头看着天上云层飘过，轻柔的抚摸着怀里的兔子。
“安安，她走了，我们也该走啦。”
一阵风吹动云层，将小院里的亮光遮蔽，而云层缓缓飘过后，院子里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一张被压在桌子上的纸条。
纸条被吹起，隐隐能看到开头的几个字。
“出去历练，归期未定。”
……
李若愚静静看了一晚上繁星后，第二天就又变成了从前的样子，像是将什么回忆永远封在心底。
“我们快到了。”
看着出现在视线中高耸入云的白水山，李若愚终于从窗边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看就品质不凡的法衣，又看了看自己虽然有茧子却依旧白净修长的手，深思了两秒。
十分钟后，白水山出现了一个衣着普通，长相普通，一切都平平无奇的剑修。
她这易容术还是上辈子满南烟教的，要不是昨天晚上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过去，她早就把这些技能跟满南烟一起抛在脑后了。
当时的云泊月虽然没有像现在这样满身心眼子，却也不是个傻子，为了成为她信任的朋友，满南烟做了不少努力。
那时她多单纯啊，看到满南烟将她推走，为她挡下魔界追杀她的人，就感动的流眼泪了，当时就觉得她是真心的朋友。
她已经很久没听过魔界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她这个被派去勾引叶隐最后却爱上他的圣女，现在怎么样了。
李若愚嘴角勾起了个冷淡的笑，却在下一秒迎面撞上人时收起了所有的表情，沉稳的继续往前走去。
那人也是个散修，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无趣的移开了目光。
是普通散修最常见的灰袍装扮，衣角上沾着点灰，一张扔在人群里也认不出来的寡淡面容，脸上也没有他们在盯着的那类人的那种警惕。
一个平平无奇且很有经验的散修，并且没什么钱，这种人不会是任何人的目标。
直到擦肩而过，确定人走远了后，李若愚才放松表情。
这种人她上辈子遇见过太多，眼神始终尖锐，虽然看起来只是看一眼，实际上几乎能摸透一个人。
吃过的亏总算还是有点作用的，不枉她上辈子在这种人身上跌了好几次的跟头。
她脚下轻功运转，是上辈子摸爬滚打中学会的大多数散修用的轻功，混合了好几个流派的功法，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但是赶路速度比一般轻功要快上许多。
刚来到新地方就差点给她遭劫，这一路她得小心再小心才行。
上辈子的经历换来的经验此刻让她在伪装成一个普通散修上可谓是如鱼得水，直至到了黑水城城门口排队进城，都没有人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守门的魔修语气不耐，像是她晚说一秒就要一巴掌把她扇到城楼上修城墙。
“李大智，散修。”
他话音刚落，李若愚就接了话，他手还没来的及举起来，只好不甘的登记上她的名字，放她进了城。
开玩笑，这个坑她上辈子也不是没踩过，那时迟疑着想着要不要给自己想个假名，没犹豫三秒呢，就被一巴掌轰去当苦力修城墙。
这分明是高阶修士轻松就能解决的东西，他们却一定要让这些苦力一点点的干，干的不好就打死。
她上辈子就在那挨了好几鞭子，后来终于忍无可忍用出了灵力，才被放过。
当然，暴露灵力后又遇到了更多更大的麻烦。
往事不堪回首，李若愚面色沉静的踏进城门，像城内不少散修那样握着身侧剑柄。
魔界城内可不会管什么抢劫杀人的事件，弱就死，这向来是魔界的守则。
李若愚深谙这里的生存法则，静静的看了眼城内的样子。
这里不像仙界城里那样，吵吵闹闹，到处是叫卖东西的声音，这里只有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低着头冷漠的干自己的事，所有声音的交流都极小，像是说话声音大一点就会死。
这倒是和龙吟大陆她去过的魔界城不同，应该是这里的强者不喜欢吵闹。
那里也有些地方会有些奇怪的现象，有个城里除了黑色之外没有任何别的颜色，甚至进去的人都要被染成黑色。
只是因为城里的最强者不喜欢黑色以外的别的颜色，只要让他不顺眼了就会被随手杀了。
魔界，是真正的强者为尊，没有任何规则束缚强者。
李若愚现在显露在外的修为是筑基一层，在散修里算不错的实力了，有不少人在路过她时都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准备随时防御。
她面色不变，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只是随意的在街上走着。
这里的建筑大多都随意，像是战乱中随意拼凑好的一个能容纳人的地方，有些完全就是一片废墟，却真的有人居住。
其中有几座建筑尤其明显，离她最近的那个建筑精致华贵，门口还站着两个披着白袍的人，如果她是第一次来，估摸着就要望而却步了。
可是有了经验，她知道，那里是整座城里最安全的地方，旅馆。
那两个白袍人是明面上的守卫，而暗地里，这一个旅馆会有不下一百个守卫。
李若愚不再犹豫，径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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